第六十九章燧发枪市场
黄老爷就在午哥家住，和陈员外聊了半宿，早上吃完早饭又回屋去了，午哥也没在意，让邓中甫和黄善甫两人带着一众同门去参观各场和自己的研究所，除了表场哪都可以溜达。
午哥有点不放心，就自己去表场一趟。表场现在和红头房子分离开了，在红头房子北侧新盖的场房，两者中间是食堂和宿舍。一圈三米高、一米厚的围墙，院里有台阶随时都能上到围墙顶上，这是为防止发生围攻设计的，院里储存足够的火药弹，能够在面临围攻时还有一定自保能力。院里是前后两排大瓦房，前面的是制表车间，后面的是刘秉旭自己用的实验室，也叫精密仪表研究所。这两栋房子用的都是透明玻璃做的大窗户，在夷洲也就这一份，车间里极为干净整洁，地面都是用水泥打底，上面再铺的木楞子和木板。刘秉旭的侄女刘三娘是车间主任，手底下管着男男女女一共十二个人，除了游丝制作，剩下的都在这个车间进行。这个院子里因为制作游丝和千分尺等核心产品，所以门禁非常严。大铁门傍边有个小木屋，里头是两个土著保安，这俩人也不会说汉话，跟他们说啥都是摆手、摇头。午哥就看中这点，所有不认识的你就说破天也进不去，目前进去过的‘外人’也就孙员外一个，那还得是午哥陪同才行。
午哥跟两个保安打完招呼，等着他们开门，进去直接到第二排的实验室去。刘秉旭已经能制作百分表，前些日子还做了几把燧发枪，眼看着秒表也能开始投入生产了，现在正研究如何在怀表里加入秒针。
刘秉旭正研究图纸呢，午哥跟他聊了一会，看有什么问题没有。午哥倒是挺想做枪械，不过现在生产的弹簧质量不行，没劲不说还用不了几回。枪械最关键的，一个是底火，一个是弹簧，这两样没做出来，也就只能看着图纸眼馋。底火的制作午哥心里可没什么谱，那东西就听刘叔讲过一遍，现在也记忆模糊，估计是很难做出来了。所以午哥现在很想开发燧发枪市场，只要能做出合格的弹簧就能赚大钱。
中午在食堂混了一顿，下午就回去了。黄老爷还搁屋里待着，听说午哥回来就招呼他过去。
“你对国变原因的探讨陈员外已经给我看了，不过我觉得自然灾害不应该是主要原因吧。”这大宋国每年都有点灾害，不是旱涝就是地震的，这不都处理得好好的么，也过了这么多年啦。
“哦。这事呀，”午哥挠挠脑袋，合计合计说：“国变一般不是一个原因造成的。一般来说有三个原因，一个是自然灾害，一个是内部矛盾激化，再一个是外敌入侵，只要占了两个就很容易发生国变。这三个原因还都有些联系，深层原因是靠天吃饭的农业社会和人口随意滋生引起的。一旦发生大的自然灾害，比如说旱灾，北方最先受害，他们也想活呀，怎么整，是不是就得到南方去抢，这又引发外敌入侵。这个时候如果南方国内因为利益争夺不能一致对外，不能最大限度的将物资向军事倾斜，那么国变就是不可避免的。”
“办大农场和限制人口数量就能避免？”
“也不能，俗话说打铁还须自身硬嘛，内部有矛盾很正常，不过战争期间还不能一致对外就只顾争权夺利，那就只能灭亡了。”
“那怎么才能避免内部分裂，一致对外？”
“那历史书上不都写着呢么，您自己看看呗。”
“说什么呢？我要是看出来还用问你么？赶紧说啊，说不好我可让你爷爷打你。”
“嘿，我爷爷可不会打我。这么地吧，我给您说明白了，您就在这设个分院，再多带些人来，行不行？”
“威胁我是吧？行，我答应你了，你跟我好好说说。”
“哎呦，那可谢谢您了，那我就跟您说了啊。这事从周天子那时候就开始了，周天子知道自己一伙人无法掌握整个天下，所以他用分封制，让别的贵族来帮他治理地方，每年只要给他上点贡就得了。等到后来农业技术进步了，皇帝的控制能力也加强了，这分封制就用不着了，中央机构都能控制，所以就实行郡县制，不过这时候大贵族还是存在的，地方长官虽然人数多，还可以随时撤换，不过大贵族里头出的官员也不少。皇帝和中央想要权，贵族也想要权，这就开始不断争斗。直到隋炀帝想出一招，推行科举制，这回你大贵族再能耐也不能跟这么多现役、预备役官员做对了吧，这人数可不只贵族十倍呀，那能斗得过么。从唐到宋，大贵族渐渐消失，现在可听不着谁谁是哪个大世家的了吧，一说自己是官宦子弟就够了不起的了。您看，别觉着大贵族、大豪绅的有什么了不起，真以为自己能一个打十个呀，真惹了众怒了，照样一刀就倒。所以这社会发展的过程就是权力分摊的过程，都是论人头的，有一个算一个，可不是论一个人掌握多大资源的，越来越多的人掌握权力这是大趋势，您说是不。”
“你是说最开始是天子与贵族共同掌权，贵族对权力的要求增大时，天子就扶植官员来打击贵族，然后，当官员对权力的要求增大时，天子只好再扶植一批范围更大的群体打击官员，是不是？”
“差不多吧，朝堂上嘛，必然存在相权与皇权的争夺，官员人数多，在争夺权力的过程中自然是占据优势，他们可以保证优秀首领总能存在，可天子就只一个人，稍微差一点就能被官员吃了，事后还得把屎盆子扣到天子脑袋上，他们人多嘛，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黄老爷沉吟半晌，“哦，先是贵族，然后是人数更多的科举官员，然后肯定得是人数更多，范围更广的另一个阶层，直到权利分摊到全体民众，这不是胡子、眉毛一把抓了么，能分出主次么？”
“中央集权肯定是比较难搞，不过为什么要集权呢？权力分散开不是更好么，省的还互相斗来斗去的，一直斗到亡国。”
什么好事？官员被打倒，儒教不就死了么。“权利都分散开？那照你这意思，到那时候还不得没有天子呀？”
“诶，这可是您说的，我可没说啊，别赖到我身上啊。”
“嘿，你小子，刚说几句正经的就胡闹，去吧，我自己想想。”还真是这意思呀，那我可得好好想想。
“哎，那我玩去啦。”
接下来几天也没什么事，午哥就给这十多个书院学生做烤鸭、烤鸡、板鸭、烧鸡吃，个个吃得欢实，满娘这回又天天跟着午哥转了，一天吃的满嘴流油，小肚溜圆，越来越像小皮球。
过了十多天黄老爷要走，不过这些学生可都给午哥留下了，黄老爷还说年前再多带些人过来，让午哥多建房子，这还不小事一桩么，盖呗。这些人基本都跟着邓中甫和黄善甫俩人混，只有一个郑希波愿意当全职教师，好事，就缺这样的人，直接就让他做村塾山长，午哥家里要是做烤鸭就肯定给他多带出来一只，一定得把他给笼络住喽。
这天带着满娘到海滩玩，满娘捡了不少贝壳什么的让午哥替她收着，最后玩的困了，直接就在午哥怀里睡觉。午哥把捡的东西放黑桃尖背上的搭链里，背着满娘往回走，一边走一边乐呵，这赚钱买卖也太多了，这一会工夫又想出来一个，这我要不大赚还谁能大赚。
第二天就找到大爷跟他说养珍珠的事，大爷还不信，“珍珠也能养？没听说过呀。”
“嘿，啥不能养啊，我说能养就能养。河蚌、牡蛎、扇贝，这些您都试试，河蚌是肯定能行的，要不您先从河蚌干起。”
大爷刚想说不干就想起刘员外跟他说的话了，转念一合计，这午哥还没说过瞎话呢，那就干。“行，我给你两分股子，你多指导指导，行不。”
“那有什么不行的，您先找人在河边挖水塘，外头用木栅栏跟河水隔开，既能养河蚌也能养鸭子，一举两得，这主意不错吧。”
“好，就这么干，赔也赔不了几个钱，明天我就找人挖水塘。”
“那我明天过去选址，划范围。”
大爷现在也是个真正大财主了，在河边开了家磨坊，专门磨米粉，做米皮，现在大米只有土著人还吃，村里的都吃米皮、米线，这东西多方便呐，开水一煮，爱放配菜的就放些腊猪肉、熏鱼肉，不爱放的拌点酱都能吃挺好，还不贵还好吃，那谁还吃大米呀，这东西还能存住，搁房梁上一吊，吃一年都没事。当然了，磨坊有午哥股子，他帮着给出主意、设计水车来着。再加上盐场越来越兴旺，粮食越种越多，鱼籽越卖越好，这钱是哗哗的往荷包里淌啊，大爷梦里头都是喜事。现在除了马场还没出什么效益，其它的都盈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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