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猫头鹰
到家时候，午哥看俩小丫头在逗一只猫头鹰玩，没好气地说：“你们抓它干什么，玩几天就得被你俩玩死。”
满娘回答得更大声：“不是我们捉的，是江叔叔给的。”
江叔叔？哪个？这里打渔的都可以叫江叔叔。满娘大概是觉得午哥冤枉她，心里委屈了，那俩大眼睛就开始汪水。午哥一看，得，又摊上事了，这要不把她哄高兴了，又得去奶奶那说小话。
“啊，你江叔叔给的呀，那好，自己玩吧，记着给它吃点东西，别让它饿着啊。”午哥打算混过去算了，拔腿就要走呢。
“不许走，你冤枉我，我要去奶奶那告状。”
“哎，告啥状啊，告状的小孩是坏小孩，知道不。这样吧，我给猫头鹰做个窝，乖乖满娘就不要去告状了好不？”完喽，到底没跑了，午哥只好回来哄她。
“那好吧，”满娘一边点头一边扳手指，“我要吃烤紫菜，嗯，还要吃烤牛肉，现在开始做猫头鹰的窝吧。”
午哥一拍脑袋，“行。”这就动手搭窝。猫头鹰的窝简单，两根木棍埋棚子地下，中间连一根蹲架就完。午哥拿起猫头鹰往上一放，它自己就站住了。这时候午哥才有工夫仔细看它，刚开始还以为是只雏鸟，现在一看这也不是呀，羽毛都长齐了，全身褐色羽毛，头上还有几个细斑，整个身体只有十厘米左右高，怎么还有这么大一点的猫头鹰？以前看过的可比这大多啦。再说你羽毛都长齐了呀，怎么不知道飞呢？午哥拉着它翅膀看看也没看出什么毛病，不过这只猫头鹰倒是挺安静，这么摆弄它，它硬是没什么大反应，眼睛也不眨，脑袋转来转去的看午哥，还能保持同步，那张大脸一直冲着午哥。怎么就不知道害怕呢？你倒是挣扎一下呀，这不会是只傻鸟吧？
没看出毛病，那可能就是饿了，午哥进厨房看看，切块金枪鱼肉，刺剔干净再切成条装到小碗里，一根一根的喂它，这只傻鸟还真不客气，给它就吃，一会工夫一小碗鱼肉都吃了了，完了还搁那一蹲。哎呦，这不傻呀，这不还知道吃呢么。
满娘在边上看着觉得好玩，要哥哥再切些肉自己喂它，那就切呗，一会工夫又切了一碗，不过午哥搭的蹲架比较高，满娘手得举着才能够着，午哥就在旁边看满娘一蹦一蹦的乐。满娘喂了几条才反应过来，蹬蹬跑进屋拿个凳子出来，站凳子上喂它，这回她可舒服了，不过也没热闹看了，午哥只好去厨房给她做东西吃。
晚上吃饭的时候刘员外又来了，吃完饭就给陈员外和午哥讲北边发生的事。
“宋国就给个郡王的虚名，一个兵也没派？”陈员外听刘员外说完就挺恼火。
“一个也没派，不仅宋国没派，金国原来的那些军阀也没派。”刘员外跟陈员外说：“王有胜的父亲就是那时候死的，还有他大儿子，逃出来的应该都在这呢。”
“嘿，也不知道那些当官的是怎么想的，这么好的搅局机会也不把握，这时候还能管李家是不是真心投降？”午哥喝口茶水接着说：“以后谁还敢投靠宋国？靠不住呀，这回宋国可彻底没朋友了，什么时候蒙古人觉得自己力量够了，随时都能南下，那时候可没人愿意帮宋国喽。”
这话一说完，陈员外和刘员外都不吭声了，都合计事呢。半晌过去，陈员外开口跟午哥说：“找个吉日给你行冠礼吧，一会我写几封信，世宗替我送过去。”
“诶，行啊，明天我就过来取。”刘员外立刻拍胸脯、打包票。“后天我就坐船回莆田，一定都给送到喽。”夷洲也没几个人物，送信肯定是给莆田几个人的。
冠不冠礼的，午哥是没怎么在意，反正作坊都是掌握在自己手里呢，一些核心技术也不是外人能看到的。刘员外跟着午哥回屋，坐下来喝口茶问午哥说：“你主意多，你跟我说说，我用不用把家里人都搬过来？”
“着什么急呀，你别看蒙古人这么嚣张，真要打过来至少还得五六年呢，你把房子预备出来就行啦。哎，有个事忘了问了，你那白药试出来没？卖的怎么样？”
“定方子了，去年就开始卖啦，不过去年没出什么钱，今年年底就能分你钱啦。”
“我这不是问钱的事，我是想问你在四川的关系怎么样？好不好使？”
“当然好使啦，这白药我都是半卖半送给他们的，他们怎么还一点情不领啊，放心，一点小事我都能搞定。”
“哦，那你说能不能把铜炮卖到四川去？”
哎呦，这事可为难了，一把腰刀才多钱，一门铜炮多钱，而且每次打完还得买火药，这不是钱呐，军队的钱都有数的，能填到这无底洞里去？“这事我可不敢打包票，铜炮太贵呀，我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买得起。”
“那下回去就给他们带一门吧，让他们瞧瞧威力怎么样。”四川那边还总打仗呢，铜炮卖到那边也能多杀蒙古人不是。
冠礼在宋国民间并不受重视，即使有讲究的也不会在十二岁时行冠礼，一般都是二十岁时候，成年成家了才整个冠礼，那意思就是以后你自己也得负责任啦，不是小孩子啦，当然也有明确财产权的意思，以后你的产业得自己负责，别人没理由干涉。
冠礼定在八月初三，头几天就来了不少人，陈员外跟刘家大爷给客人张罗房子住。这次冠礼由陈家大爷主持，老爹也从泉州赶回来观礼。从八月初一就有应答，黄老爷做正宾，到八月初三那天才是正式行礼，在北边陈家聚居处新建了一座祠堂，主要仪式都在这里进行。当然，冠礼举行完了也不代表你平地升仙，以前该怎么过日子以后还怎么过，只不过是告诉冠礼的人，午哥以后可以为自己负责，也是让观礼的人做个见证，午哥财产不容染指。这是依靠宗族的力量保护你的财产，尤其在夷洲这个没有官府的地方显得尤为显得重要。
到夷洲观礼还真有不少人，里头商人居多，陈员外不认识他们，也没给他们发帖子，不过他们从郑员外那得着消息都来混个脸熟。观完礼有直接走的，有找房子住等机会的，还有几个是贵客，午哥得小心伺候的。比如这个郑林森，他本身没什么大名，不过他祖上夹漈先生那可是大大有名，别看郑樵一辈子也没当过什么大官，但莆田当地一直拿他当可与亚圣比肩的人物看。郑员外有钱有势，在人前都是牛皮哄哄的，可是郑林森不走，他就得老实儿的陪着，还得时刻摆出笑脸来。另外郑林森还是郑希波他爹，就凭这点，午哥也得小心伺候，别因为一点小事把他给得罪了，让郑希波走那可就糟糕了，村塾可就开不下去啦。
“那个灾难周期能够预报天灾倒是好事，一些小灾都能及时赈济，不过发生大灾怎么办？不怕一些歹人拿它作乱么？”观完礼，黄老爷正陪着郑林森在树底下喝茶呢，这人是黄老爷的好友，这次还是因为对哲学和灾难周期的提出者好奇才过来的。虽然黄老爷也不太讲这两种学说，但还是逐渐蔓延开了，一些好友自然能从黄老爷的只言片语中推测出来源头是谁。
“不会，这就是个沟通问题，你越是藏着，别人才越可能拿它作乱呢，大家都不知情，只能盲从啊，如果这个学说传播广泛，大家都知道了，那歹人还拿什么做乱，是吧。”
郑林森听的点头，“嗯，确实如此，省的一些教派总拿些奇怪东西耸人听闻，欺骗民众。”
儒教与佛教争夺信徒这事由来已久，不过到了南朝都讲究儒释合流，这人是老观念啦。
“是啊，咱们做学门求的是什么？不就是达致真理，破除迷信么，一切妖魔鬼怪都得让它没有存身之地。”
“迷信！这话说的好，绝不轻易相信别人的结论，好。”转头还跟郑希波说：“你得多跟实夫小友多学学，也涨点本事。”
“是，儿子现在白天教书，晚上观星，不如到儿子那里去看看吧。”郑希波也在傍边呢，现在他也有一个实验室，专门做光学相关的实验，助手差劲点，都是他在村塾的学生。
实夫是午哥的字，以后与人见面就得称呼陈午，陈实夫了。
“那好，”郑林森站起来和黄老爷、陈实夫拱手，“二位聊吧，我和希波到处走走，晚上就在那住。”
午哥赶紧站起来还礼，黄员外说：“晚上还有宴会，到时候我去找你。”
郑林森摆摆手走了，郑员外也屁颠屁颠的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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