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凭什么要少收钱
俩人是去南边院子的教师食堂吃饭，食堂饭菜基本都是一荤一素两盘菜，再加一碗汤和一碗米线，用木托盘装着，拿上就能走。俩人拿了盘子随便找个地方坐，两个菜分别是鲸鱼肉炖马蹄和辣拌海带黄瓜，一碗紫菜蛋花汤，上面飘着葱花闻起来味道还不错。
黄老爷一边吃一边和午哥讨论些事情，“你对蒙古人的研究开始没，有没有什么成果？”
“在研究呢，蒙古人在没占领金国之前他们只是个纯粹的军事集团，一旦遇到挫折很快就会分裂，不过占有中原之后就不一样了，他们现在能打能停，汉人官吏已经教会他们割韭菜了，等北方财富不够分的时候他们肯定会南下，宋国恐怕挡不住。”蒙古人前一个年号是中统，你听这名，中统，这不就是统一中国的意思么，南不南下的还能有什么疑问。
黄老爷听完也没心思吃了，“现在提醒宋国已经晚了么？”
“不是晚不晚的事，而是没用，整个特权阶级都要维护自己的利益，这事不会因为换个皇帝就会有所收敛，大势如此，没人想要妥协，这一点谁也改变不了，现在最好祈祷不会遇到大旱之年，不然水乡也能变成马场。”去年安孝皇帝（理宗）升天，他的养子赵禥继位，今年改年号为‘咸淳’。
旁边一起吃饭的几个老师都围过来了，其中一人问：“蒙古人如果打过来那我们怎么办？蒙古人会不会杀了我们？难道要投降他们么？”
午哥拍拍手把他们注意力吸引过来才说：“咱们怕什么，在陆地上咱是打不过他们，可在海上咱还用怕他们么，到年底我就会再有五艘船下水，加起来一共十二艘，再加上刘家、王家至少有三十艘船，以后每年还会照这个数字增加，保护这个小岛足够了，所以大家不用担心。就是退一步讲，他们真打过来了，这些船也足够大家逃命，天下之大，有的是地方去，放心吧。”新船场立即就要投入使用了，新码头还在建设，估计明年年中也能建完使用，这还怕啥，实在不行咱跑还不行啊，就去澳大利亚呗，天底下这么大地方呢，蒙古人还真能追过来呀。
听说还要逃命别人没咋地，黄老爷气着了，把筷子一摔大声质问：“逃命？难道以后要做孤魂野鬼么？”
哎呦喂，这气性真大，你心里难受也不能拿我撒气呀。午哥赶紧陪笑，“哪能呢，就看蒙古人这么猖狂他们也蹦达不了几年，也许还没等过来他们自己就打内战了呢，是吧，这事谁都说不准地。”
气氛一缓和，黄老爷也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失态了，跟周围几个人摆摆手让他们继续吃饭，然后对午哥说：“算啦，咱们能做什么就做什么，也不用强求，随遇而安吧。”
想明白啦？想明白了就好，一旦开战那就是国战，十万、二十万人一起打仗，咱们这点人扔进去连泡都不会多冒一个，再说为什么要打仗呢？会让咱多赚点钱？还是会让咱更安全？都不会。
一旦出现天灾，难道既得利益集团会因此心怀慈悲而少收些钱么？哼！想什么呢？凭什么老子要少收钱？难道别人会少收钱？难道要让人笑话我是傻子？难道要得个好名声然后被皇帝砍头？在这个国家，贪婪、腐败从来不是问题，只要不造官家的反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小民算个屁，割完又长的韭菜而已。
在书院混完饭，午哥到邓中甫的物理研究所去看看。前些日子午哥和玛丽聊天时候听说欧洲在用一种四轮马车做运输工具，据玛丽说在平原上非常好用，问过具体怎么操作之后午哥也想做一台试试。其实四轮马车午哥在老电影里也见过，一是没想起来，二是不知道它怎么操作，这回得了详细情报了就开始按思路设计，最后出来的是双马四轮车。
研究所好不容易把滚柱轴承做出来，午哥也就给出了张图纸，具体工作都是刘二郎在干。午哥到研究所的时候正好研究所的人在试验马车，一前一后两台车围着研究所比谁跑得快呢，不少人在一边看热闹。
两台车都是四轮带转向圆盘，区别就在轴承，一台是滚柱轴承，一台是滑动轴承。所谓滑动轴承就是轴和瓦之间进行滑动摩擦，没有滚珠、滚柱这些东西，全靠菜籽油减小摩擦，轴和瓦都是青铜材质，刚开始午哥是想用大理石做滑动轴承的，这东西摩擦才小呢，不过试了一次就放弃了，大理石太脆了，不仅加工难，还一撞就碎，所以决定全用青铜。滚柱轴承全是用钢材做的，这个工艺可有点难，尺寸精度要求高不说，还做了全套后处理，就数在它身上废的时间多。
午哥在人堆里头找到刘二郎，跟他问问马车测试情况。刘二郎乐得牙花子都露出来了，“大郎来啦，你瞧瞧跑得多快，不仅跑得快装的东西还多，这样一台能顶以前的一台半。”
这是挺高兴啊，不过新车比以前的车好那是早在预料之中的。以前的马车那就别提了，用的都是半轴，只能起到把轴固定到车架子上的作用，不是通轴它承重效果就不好，拉的货当然也就少，转弯的时候都是靠轴杆里外蹿动才能转过来弯，而且还是硬打硬，完全没有减震装置，坐着不舒服不说，轴杆、轴套还很容易损坏，再瞧瞧新作的车，转向，通轴，弹簧一样不缺，而且弹簧还是圆柱弹簧和板弹簧都有，车架子都是铁的，这要不比以前的好那才怪了呢。
“哪种轴承效果好看出来没？”
刘二郎看看手里的表格才说：“装的货少时候滚柱轴承好用，货多时候滑动轴承的效果好，就是启动费劲点。”
午哥点点头，这和预计的效果差不多，滑动轴承从静止到滑动摩擦当然得费劲，不过接触面大，能承受的力就大，装的货自然就多。“那好，先做十台滑动轴承的马车送到码头上用，然后你领头开个作坊专门做这种马车，再以后内部用车也是订购，这回就给你半分股子，怎么样？”
“好倒是好，不过铸造场那边呢，以后我不用去了么？”
嘿，不然你在铸造场待过几天，净在研究所鼓捣东西玩了。“铸造厂那边你提拔个人看着吧，那活也没什么难度。”现在就缺掌柜的呀，也不知道刘员外那边培养出来没有。“新作坊你也用心点，有干活好的就培养培养，完了你还回研究所搞点新东西，这样行不？”
“行。”这回刘二郎是真高兴了，谁也不愿意搞管理呀。
午哥又到新建的码头转转，新码头在旧码头南边，北距甜水河出海口有三公里的距离（大甲溪南台中港附近），人工挖出一块平行于岸的港口，现在土方工程已经结束，正在向里灌入新型水泥进行加固，养护一个月时间就可以灌入海水，预计完成后能一次停放五十艘海船，不是太大，不过对夷洲来说也算是够用了。从北边换回不少汉人奴隶，其中的壮劳力都在这干活呢，剩下的都被各作坊分走了，当然，现在不是奴隶身份，但是也没处去，只能在这干活。午哥还特意找了几个会做奶酪的女人开了一个作坊，现在已经能出产品了。
船场也在扩建，加上以前的现在已经有五个干船坞，还有两个在建的，都建完只要木料供足一个月能下水至少四艘，这速度也算可以了。刘员外弄来了九根五十多米长的大木料，午哥打算全做自己新式船的龙骨。这个新式船是邓中甫的研究所拿出的方案，船长与船宽比例更加大，同时也更加快，比现有战船还要快百分之二十，多挂帆之后效果更明显，他们自己做过一条十米长的渔船做试验，照他们的说法就是‘像在海面上飞翔’，飞不飞的午哥是不在意，只要快就行，而且这个船型短时间内除了另外两位股东肯定不会卖给别人，至少要保持十年的优势才行。
像这种木质海船如果跑近海可以用拼接龙骨，尽量做大、做宽，这是要发挥它的运输量优势，可如果跑外海则要考虑风浪和船体强度，只能用一根通长的龙骨，这样的话海船就得受制于能做龙骨的木料长度，不太可能做太大，午哥一味要求快实际上是作战船用，正常海商可不会这么做，一年就半年季风，到了就是到了，你也不可能顶着风回来，还不如做宽些多带点货呢。船要造出来让别的海商看见了一准知道这不是想走私就是想做点没本买卖，都得离他远远的。
船场现在已经有生铁铸的铁轨了，连刘员外的矿场也有了，运输货物非常方便、省力，如果把道路修一修，其它地方的交通也会很方便，关键是能多卖新式的四轮马车呀，午哥回去就找到刘家大爷跟他说说重修道路的事。午哥是想几家都拿钱出来，不过大爷可没上当，“哦，行啊，那你就包了呗，反正你的马车正好能用上。”
嘿，怎么这一会就知道了，肯定有间谍呀。“不能这样啊，路修完了不也得大家走么，您要说只走四轮马车不走别的车那我就都包喽。”
“也是，那我就跟王三爷商量商量，村里的我们包了，村外到码头的你和江家包了吧。”
你可真会捡便宜呀，村里能有多长一点，全加上有一公里没？村子到码头那可得三公里呢。“那我收过路费行不行？只收三十年的。”
“收费？那我可不管，你不怕别人骂你就尽管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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