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手滑
平日的训练让提姆的意志力和承受能力都超乎常人，经过短暂的休息之后，虽然距离最佳状态还差的远，但也足以应对现在的战斗。
提姆轻轻拍了拍艾琳的肩膀，艾琳会意地松开手。
在成为罗宾之后，提姆极少在外人面前展露出自己的疲态和弱点，特别是穿上这身制服的时候。
在无数的实战和训练中锻炼出来的警惕性和戒备心也不是那么容易就放下的。
所以他明白自己刚才的举动是不太对劲的。
面对一个只见过几次面还能悄无声息知晓自己真实身份的人，正常情况下他是不会做出刚才的举动的。
但是他的确是那样做了。
不是因为对这个女生短时间内产生了多么深的感情，而是不受控制地淡忘恐惧，一种莫名的安心感突然出现，那一瞬间他认为面前的人没有恶意，是值得信任的。
是的，不受控制。
他上下打量着艾琳。
他对面的艾琳没有注意到他的扇形图，她还没有从提姆说的那句话里回过神来，她想起来刚才在走廊里遇到的人，那个扇形图在她面前一闪而过，再加上被毒剂影响，她也没有来得及仔细分辨。
现在回想起来，颜色的确有些熟悉，好像的确和克莱恩教授的扇形图样子相近。
而且克莱恩教授在化学制药上也颇有造诣。
“一旦适应了恐惧，你就能克服它。”克莱恩教授在课上经常说的一句话。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架在鼻梁上的眼镜也被那个人拿走了。但是就算是这样，他会特意找到自己然后给她扎上一针吗？
艾琳摇了摇自己的脑袋，这个毒剂的药性好像有点猛，而且后劲似乎有些大。
“我……”艾琳看向红罗宾，她只来得及说出一个词，就整个人眼前一黑，朝前直接倒了下去。
红罗宾眼疾手快地托住了她，他似乎说了一些话，但艾琳没有听清楚就陷入了昏迷。
如果真的是克莱恩教授干的好事，她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这是艾琳晕过去之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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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艾琳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了那间屋子。她现在躺在一片地板上，上方是玻璃穹顶。
图书馆？
她的太阳穴在突突地跳，头也是和之前一样晕。
“艾琳，你醒啦？”旁边传来缇娜惊喜的声音。
艾琳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缇娜急忙去扶她，等艾琳坐正之后，她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密密麻麻的扇形图瞬间充满了她的视野。
在缇娜的惊呼声中，艾琳又晕了过去。
过了几秒钟后，艾琳稍微缓过来一点，她捂着自己的眼睛，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缇娜把他们分开之后的事都复述了一边。她走了之后，外面的人用锤子砸开了门。
看来她的锤子真的派上了用处。艾琳想。
缇娜继续讲着，他们逃出去之后，发现外面也有很多出现异常情况的人，然后一个头上戴着稻草面罩的人一边大笑，一边朝着人群喷洒毒气。
有的人倒在地上抽搐不止，有的人疯狂的乱跑，还有一部分人开始无差别的攻击别人。
但是这些被毒气袭击的人有时候很疯狂，有时候看起来又好像正常了一点。
蝙蝠侠和罗宾出现之后，那个稻草面罩人攻击了他们，然后趁乱躲了起来。
但是有些地方还在往外喷着毒气，学校大门和围墙都被人放了喷射毒气的装置，没有人敢靠近，也没人能关掉它。
所以最后大多数人，包括受伤的伤员，大部分都选择躲在了目前最安全的图书馆里。
在缇娜的形容里，当时的情景是真的恐怖之夜。本来只是庆祝才扮成恶灵和怪物的人们在那一刻仿佛真的变成了他们所扮演的人。
现在，就算是有了被救的希望，大家的情绪依旧很低迷很焦虑，到处都能听见压抑的哭声。谁也没想到原本翘首以盼的庆典竟然成了万圣夜最大的噩梦。
艾琳试着调控全图书馆的情绪，她不确定短时间内多次大范围的操控扇形图能不能成功。
周围的哭声和吵闹声渐渐平息。
成功了。
艾琳有些惊讶，前几天还不能频繁使用来着。莫非是还没到冷却期？
她正在疑惑的时候，缇娜突然凑到了她的耳边。
“艾琳，你之前是不是认识红罗宾？”
艾琳心里咯噔了一下，她记得应该没有人看见过自己和红罗宾在一起。
“你怎么……”
“就在我准备回鬼屋找你的时候，红罗宾把你抱了出来。然后他直接走到我的面前，把你交给了我。”
缇娜回想刚才的情景，他出来之后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径直朝她走了过来，看上去十分肯定她们两个认识。
“照顾好她，她现在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安全了带她去医院。”红罗宾当时还十分严肃地叮嘱了一番。
“我不知道，可能他在鬼屋里面看见咱俩在一起的吧？”
艾琳一脸无辜地摇摇头。
他是什么看见缇娜的，是从实验楼出来的那次吗？
四个熟悉的扇形图从她面前一闪而过。艾琳这才想起来自己今天要做的事情。
但是，
她看了看周围密密麻麻的扇形图。现在也不是合适的时机。
她朝着扇形图的方向摇了摇头，比了一个稍等的手势。
“也不知道蝙蝠侠抓住那个坏人了没有。”缇娜朝着大门的地方张望。
许多人都有和她一样的疑惑，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外面，但没人敢出去。
艾琳朝别的同学临时借了一副眼镜，然后借着去洗脸清醒一下的理由离开了人群。
她婉拒了缇娜的陪同，因为她是要做别的事情。
艾琳绕到众人身后，然后迅速地跑到了二楼。环视四周之后，找了一个视野开阔的地方坐下。
她摘下眼镜，这里少了很多扇形图的干扰。艾琳专注地寻找着蝙蝠侠和那个疑似克莱恩教授的扇形图。
“呵呵呵呵～”校园广播里突然传来一阵笑声。
“亲爱的同学们，感谢你们今天来欣赏我的恐怖艺术。”一个嘶哑的声音从广播里面传出来。
“你们还在祈祷蝙蝠侠的到来吗？”他有些戏谑地说道，“只可惜他也被我的毒气打败了。”
楼下传来了几声惊呼。
“你们是不是觉得很害怕？不要担心，同学们。”他突然停顿了一下。
紧接着是窸窸窣窣的声音，他贴近话筒，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很快就会找到你们的，万圣夜快乐。”
阴冷的声音在空旷的校园回荡着，冷风吹起广场上写着“恐怖之夜”的横幅。
图书馆里的人群炸开了锅。有的人朝着图书馆深处跑去，有的人拉开了门，朝着外面跑去。
总之，下面都乱成了一锅粥。
在二楼的艾琳朝着广播室的大致方向一路找过去，然后在距离广播室不远的地方发现了蝙蝠侠一行人的踪迹。
艾琳拉过蝙蝠侠的扇形图。
之前她曾经很多次见到过蝙蝠侠的扇形图，无论是在什么场合下遇见他，他的扇形图里恐惧和愤怒都是占据的主要位置。
而这次也不例外，蝙蝠侠的扇形图中依旧是愤怒和恐惧的主场，不过恐惧的数值的确是高了不少。
广播里的人应该是没有夸大，蝙蝠侠肯定是受到了毒气的攻击，但达到的效果没有那个人想象中那么厉害。
“咣当！”
广播里传来了破门的巨大响声，然后紧接着就是一阵嘈杂的声音。
他们目前还没意识到广播还在开着。
没过多久，那边就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和惨叫声。
听到惨叫的同时，艾琳看到克莱恩教授的恐惧值疾速上升。是的，她已经确定那就是克莱恩教授了。
“喜欢自己的毒气吗？垃圾稻草头。”说话的是一个少年的声音。
那边的惨叫持续了一段时间才停下。
艾琳正在为蝙蝠侠叫好的时候，一阵彻骨的凉意从她的身体一路冲上了脑门。
一个扇形图从她的身体里穿了出去。
“等人群散掉。”艾琳说。
亡灵对某一件事情的执念越深，它其他方面的情感就越匮乏。他们本就是因为执念而存在，也不会像一个真正的人类一样考虑问题。
它们在催促艾琳。
原本身体就很难受的她被这直冲脑门的凉意弄得更加不舒服。
真想拿银子弹把这些亡灵都送走。艾琳无奈地握拳。
艾琳的太阳穴又开始“突突”的跳。她用力甩了甩自己的脑袋。
“我一定会找到能打败你的毒气……”广播里克莱恩的声音虚弱又怨毒。
“如果不是，如果不是……”他像是在和蝙蝠侠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以为你们是凭着自己的力量打败我的吗？”他的语气突然变得疯狂。
“如果不是她，如果不是达茜……”
听到自己名字的艾琳抬起头，想起他在鬼屋扎的自己那一针，她瞬间反应过来，他可能会说什么对自己不利的话。
就算是没有，也不能让他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喊出自己的名字。
她努力睁大已经有些迷离的眼睛，克莱恩和蝙蝠侠的扇形图交错在了一起。
没有区分的时间，她随意选了一个极低的数值就把它拉到了最高。
“呵呵呵呵呵呵……”话筒里突然传出了一连串低沉的大笑声。
……
她好像手滑拉错了。
艾琳瞬间被吓醒，她看着那个刚刚被拉到喜悦最高值的黑黄扇形图，额头沁出了密密的冷汗。
广播的声音很快就被掐断，但是学校里面所有的学生都听见了那串笑声。
完了完了，要是蝙蝠侠知道是她干的，绝对会把她吊在路灯上示众吧？
艾琳擦了擦自己的冷汗，把蝙蝠侠的扇形图调回正常，然后胡乱的拨着克莱恩的扇形图。
这样应该可以把他弄晕。
另一边，广播室
看看又哭又笑最后晕过去的克莱恩，再看看一脸阴沉的布鲁斯，在场的达米安和提姆面面相觑。
布鲁斯这是中了小丑的笑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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