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鬼屋
在艾琳的理解里，重返人间这个词有两个意思。
一个意思是已经去往冥界的灵魂可以在这一天重返人类世界；
另一个意思是被困在冥界和人界狭缝之间的不可安息之人可以暂时离开囚禁自己的地方。这样的人一般是被诅咒或者死于黑魔法。
这些事情都是来哥谭上学之前有人告诉她的，那也是一件很奇特的遭遇。
也不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了。艾琳想。
她看了看缇娜身后那几个激动的扇形图，然后淡定地戴上眼镜。现在可不是处理它们的时候。
“我还以为你今天要戴隐形眼镜。”缇娜贴心的帮她缠了缠绷带，“戴上眼镜总感觉有点违和。”
“今天戴隐形不方便。”
看扇形图她就要摘掉眼镜，摘了眼镜她就看不清路。所以隐形眼镜并不适合今天的她。
这也是困扰艾琳很久的问题，她曾经尝试过戴单片眼镜，但不同的视野交杂在一起，只会让她眼花缭乱。
外面的喧闹声越来越大，夜晚已经悄然降临。
缇娜和艾琳一起朝着楼下走去。
艾琳拖着那把大锤，说实话这锤子对于她来说有点大。她还记得当时在工具店买锤子的时候，老板那震惊的眼神。
不过她还是很自信自己能把它抡起来。再不济，万一能遇见红罗宾，还可以让他帮忙抡大锤。
艾琳想象了一下红罗宾抡大锤的样子。
……
好吧，ooc了。
想着想着，艾琳突然打了个寒颤。不是因为她想到了什么，应该是有恶灵围在了自己身边在催促她。
她没有摘掉眼镜，也没有理会它们。
就算是到了晚上，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地拎着锤子去图书馆砸地板吧？至少也要等到闭馆才行。
艾琳无法和亡灵们交谈，所以最好的屏蔽方法就是戴上眼镜无视它们。
如果不是担心以后去图书馆可能会一直被它们缠着，艾琳也不会掺和这种事情。
一路上她和缇娜遇到的同学都打扮的很用心很精致，鲜血残肢黏液之类的装饰也是逼真无比，逼真到让人有些不适的程度。而像艾琳这种，就属于比较粗制滥造的那种了。
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心想就算是里面混进去几个真的，可能也不会有人发现。
今年的主题是恐怖之夜，大家的装扮也很契合主题。艾琳一边想一边掂了掂手上的锤子。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不过最近，她好像就没有过好的预感，她已经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了。
万圣节最受欢迎的地方是哪里当然是最有气氛的鬼屋。当缇娜兴奋地拉着艾琳跑到鬼屋的时候，他们前面已经排了长长的队。
站在门口的工作人员一眼就注意到了她手里的锤子，为了避免伤害到鬼屋里面扮鬼的工作人员，他礼貌地建议艾琳把锤子放在外面的架子上。
虽然鬼屋不足以让她害怕到乱挥锤子，但艾琳还是配合地到锤子放到了架子上，但她抬起来的力道没有掌握好，锤子咣地一声把木架砸了一个坑。
……
她承认自己选的锤子有那么一点不合适了。
他们这边的动静也引起了周围一些人的注意。
“是她啊。”一个女生往那边看了一眼，虽然隔着脸上的绷带，她也认出了艾琳。
站在她旁边的男生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他没有做任何的装扮，但他的样子本身就足以吸引人。
“艾琳·达茜？”提姆转头看向上午向自己送宣传单的女孩，“她怎么了？”
女孩没想到德雷克也知道艾琳。
“我也和她不太熟。”女孩挽了挽自己的头发，“大概就是那种学习好又长得漂亮的女生吧。但她有些奇怪……”
女孩想了想，“我也不知道可不可以这么形容。就是她不管做什么都太淡定了，哪怕遇到什么大事，她也不会激动。”
去年的时候，也是她和同学承办的鬼屋，她也不是自夸，去年的鬼屋恐怖程度绝对能在哥谭大学历史上排到前几名。
但是当她扮演的鬼从暗门爬出来的时候，别的学生都害怕地四处乱跑，只有达茜就好像早就料到她在那里一样，淡定地绕了过去。只不过走的时候被平地绊了一下。
这其实也不算什么，但是前几天在哥谭大学外面那场混乱发生时，她也在现场，她躲在一辆车后面，两条腿哆嗦着，软的站不起来。周围都是逃命的人，哭声吼声混杂在一起。
过了一会而，她稍稍缓过来一点，这才扒着车的前盖站起来，想看看有没有逃走的机会，然后就看见达茜站在街边，面无表情地看着周围。
这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这是当时她的想法。
提姆听着女生的形容，回想着和艾琳相处的种种，比起普通人，她的确是冷静的可怕。
“德雷克，需要我和你一起去逛一逛吗？”女孩显然对讨论艾琳没有那么大兴趣。
“不了，谢谢你回答我的问题。”提姆直截了当地拒绝了她，他只不过是有些事情想要找她弄清楚而已。”
另一边，不知道自己处于讨论中心的艾琳正慢悠悠地吃着“血手指”，其实就是薯片洒了点番茄酱。
注意到看向自己的目光，她也看了过去。就看见德雷克和那个怕蜘蛛的女生交谈了几句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咔滋。”艾琳咬断了一根薯条，原来德雷克先生和每个人都这么自来熟。
队伍终于排到了她和缇娜。艾琳看了看鬼屋播放着恐怖音乐的幽深走廊，问道：“这次你不会把我丢在里面一个人逃命了吧？”
“当然不会。”
缇娜心虚地摸摸鼻子，然后紧紧扒住了艾琳的胳膊。
艾琳其实并不是不害怕，只是她自我控制情绪的bug让自己显得比别人淡定。
虽然都是分批进入，但鬼屋里面还是有不少人。
“刺啦刺啦。”鬼屋里的广播突然传出一阵杂音。
鬼屋里的广播突然传出一段杂音，紧接着是一个嘶哑，阴郁的声音。
“欢迎来到恐怖之夜，稻草人祝您有一个美妙的夜晚～”
安静了一瞬的人群突然发出了欢呼声，很显然他们觉得这是主办方为了渲染气氛故意搞出来的。
艾琳和缇娜周围的人或兴奋或害怕的吵闹着，黑暗中艾琳看见缇娜挥着手机对自己说着什么。
但是这里太乱了，她什么都听不见。
缇娜又挥了挥手机。艾琳会意，她低头去看手机，屏幕上是缇娜发来的一条消息。
“偷药品的人被抓住了，是分析实验室的总技术负责人，但他现在精神状态不稳定。”
艾琳震惊地看着缇娜，实验室的总负责人她认识，她曾经还无意中看到过他的扇形图，没有任何负面情绪，是一个和蔼乐观的中年人。
周围的人们还在大声的叫着，但距离他们远一些的地方的人叫声格外的撕心裂肺。
艾琳听见身边有人讨论前面的机关和鬼是有多恐怖，才会让那些人叫得如此真情实感。
但是这声音未免太歇斯底里了一些……
广播里又传出声音，是另一个人的声音。
“迅速离开鬼屋，有部分毒气被释放到了鬼屋之中。”
广播里面隐约传来打斗的声音，一声重物倒地之后，声音被掐断了。
艾琳听着这声音有些熟悉。
人们起初还有些懵，这也是万圣夜的新花样吗？但是当他们看见从鬼屋深处跑出来满脸惊恐的丧尸、吸血鬼、木乃伊、白衣女鬼时，就算是不相信的人也开始跟着往外跑。
这副场景就算是假的，看着满脸狰狞朝自己扑来的怪物和鬼怪，也已经够惊悚了。
更让人绝望的是，鬼屋的门被人锁上了。
这里成了名副其实的“鬼屋”。
艾琳和缇娜都闻到了空气里面的味道，味道越来越浓。有毒气在她们所在的位置释放了。艾琳用力压下了自己心里的恐惧，这次似乎比之前要困难一点。
但是她身边的缇娜情况却不怎么好，她脸色惨白，双腿已经抖得走不动路。她看着周围的鬼怪装饰，瘫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大叫着。
“damnit！”
艾琳摘掉眼镜，将它塞进了衣服口袋里。等她视野清晰起来之后，才发现周围的情况比她想象中还要严重。
被释放毒气的地方不只是他们这里，而是整个万圣夜庆典。
恐惧夹杂着绝望，一波又一波的情绪如潮水一样向艾琳涌来。
她紧紧握着缇娜的手，施展超能力尽可能地把附近的扇形图都划到能力范围，用力压制着跃跃欲试随时可能暴涨的恐惧值。
汗水打湿了她脸上的绷带，艾琳干脆一把拉下了它们。
她附近人群的恐惧被暂时地压制住了，但是毒气却没有停止释放。这样下去，暂且不论她能撑多久，恐惧情绪长时间充斥着身体很可能造成一些不可逆的伤害。
必须停下毒气。
艾琳深吸一口气，用力将附近的恐惧值拉到最低，然后戴上眼镜，抓起旁边一个工作人员模样的人。
“这间房子的通风系统从哪里控制？”这间鬼屋是用学校的房子改的，用的是中央空调，毒气也是那里散出来的。
工作人员颤巍巍地给她指了个方向。
艾琳重新收起眼镜，还好扇形图的恐惧值还没有反弹太多。她把缇娜往前推了推，对着她大吼一声：“让外面的人用锤子砸门！”
然后不顾缇娜在后面喊她，朝着控制室跑去。那里有一个熟悉的扇形图———红罗宾。
但他的恐惧值却高的吓人，艾琳已经尽力去压制了。
她的身边还有往外跑的人，艾琳戴上眼镜躲在那些人，却没有注意到那些人中有个人正阴郁地看着她。
艾琳觉得自己的胳膊一阵刺痛，她的脑子里突然一阵眩晕，摔倒在地。有人摘走了她的眼镜。
艾琳双手撑地，豆大的汗滴从她额头落下，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瞳孔微微颤抖。
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注视着她，时刻想要将她吞没。
恐惧
时隔多年，艾琳再一次强烈地感受到了这种情绪。
她用力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她的手心。
那个人已经离开了，艾琳一边压制着自己和其他人的恐惧情绪，一边继续朝着目的地走去。
扇形图的数据似乎比原来稳定了。艾琳看着控制室的位置，通风系统被人关上了。
但她还是继续朝着那边走去，因为那里的人还需要她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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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姆被稻草人用毒气袭击了，毒气混合着液体喷了他一脸，戴着防毒面具也根本无法躲开。高浓度的毒素瞬间进入他的身体。
那种恐惧感不是经过训练就能克服的，更何况他的内心深处也有深藏的恐惧。
他大口地喘着气，用力克制着头脑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嘴里有淡淡的铁锈味，那是被他用力咬破的嘴唇流出的血。这味道让他的意识稍微清醒了些。
那个自称“稻草人”的男人已经离开了，蝙蝠侠才是他的首要目标。
提姆颤抖着手将消息发了出去，过量的毒剂已经让他的精神接近崩溃。
他要尽快调整好自己的身体。提姆尽力朝着控制中央空调的按键移动着。
接近了，接近了。提姆用力按下了按钮。
心里的恐惧感也突然释放了很多。他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时，一个人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
他在准备攻击的瞬间看出来那是艾琳·达茜。她脸上的绷带松散的落在肩上，被汗浸湿的发丝贴在脸上，身上的衣服还沾着尘土。
“你还好吗？”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问对方，然后同时愣住了。
他俩这狼狈的样子，看上去都不太好。
提姆靠着墙边慢慢站起来，艾琳走过去，她的手搭在了他的胳膊上。
一股暖流从提姆的心底翻涌而上，渐渐抵消了那些想要将他吞噬的恐惧。
伴随着恐惧感的消退，刚才被强行透支的身体也开始显现出控制不住的疲倦。
或许是艾琳的能力让他放松警惕，又或许真的是太累了，提姆的身子微微向艾琳倾斜，他的头疲惫的搭在了女孩的肩膀上。
艾琳害怕他摔倒，胳膊用力撑着他的身体。她的耳边是对方浅浅的呼吸声，从这位哥谭义警的身上，她感觉到了浓浓的疲倦感。
“谢谢，一分钟就好。”他在艾琳耳边轻声说道。
艾琳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静静等待着这一分钟结束。
“克莱恩教授有问题。”
艾琳惊诧地睁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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