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卖了足足二十两！
出了惠友酒楼，叶青青就去了字画馆，李小花却在这时喊累，吵着要歇歇脚。
于是两人分开行动，约好了一个时辰后在长街口见面。
叶青青到字画馆的时候，刚过午后，张掌柜并不在铺子上。
她本想趁机去吃些东西，过一会儿再来，不承想小厮一见到她就迎了上来。
“原来是叶姑娘来了，快请进，快请进！”
叶青青被请进了店里，小厮殷勤地端上了热茶和糕点。
“姑娘辛苦了，先用些茶点，小的这就去请我家掌柜的，姑娘稍等！”
叶青青：“多谢小哥。”
“瞧姑娘说的，应该的应该的。”
见小厮走了，叶青青才疑惑地看着桌案上的茶点。
茶香扑鼻，绿水清冽，糕点是镇上最有名的芙蓉糕，这，分明是贵客才该有的待遇！
叶青青反倒不敢下手了，最后茶水和糕点，一点都没碰。
字画馆的后院，张掌柜一听小厮来报，立马让人去了赵府，又刻意拖延了一会儿时间，才往前厅而去。
“叶姑娘啊，翘首以盼总算是将叶姑娘等了来，说好几日就来，这半月可是让在下等得寝食难安啊。”
叶青青被恭维上了天，脸上也没露出太多得意，反而多了几分恭谨，“张掌柜说笑了，这两幅字画，您看看？”
这人今日对她的态度，怎么无端让人瘆得慌？叶青青心里想。
“好，我先看看。”
叶青青摊开字画。
聂子洵这些时日做了两幅，一副是宏村图景，只不过山貌做了些改动，肯本看不出是宏村。
另一幅则是市面上很常见的百寿图，篆隶楷三种字体混合在一个寿字上，用聂子洵的话来说，复杂，费神，但却能卖出个好价格。
张掌柜这次看字画的时间有些长，眉心微皱，看了一会儿说，“同上次一样，我拿去给老师傅看看，叶姑娘稍等。”
“等等！”叶青青见张掌柜拿起字画就往后院走，忙把人叫住，“张掌柜，上次不是老师傅出前厅来看的吗？”
字画这东西，怎能离开视线，万一出了损坏，谁能说得清。
况且，她又不懂字画，万一扯上了皮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
张掌柜闻言一愣，另找了个借口，“我实话告诉姑娘吧，实乃后院刚巧来了贵客，这位贵客上次便将你送来的两幅字画都收了，喜欢得紧，我这自是要拿着东西好好给他瞧瞧才是。”
“可是”叶青青犹豫半响，“就不能让他出来看吗？或是，我跟进去也成。”
张掌柜暗道叶青青太过谨慎了些，之前的和颜悦色消了一半。
“贵人岂是人人都能见的？叶姑娘如贸然进去岂非冲撞了贵人？姑娘放心，赵府老夫人这月寿辰，这幅百寿图我定给你个好价格就是了。”
叶青青也知道贵人自有贵人的规矩，也不好多说什么，索性大方道：
“那就有劳张掌柜了。”
“客气。”
张掌柜小心拿着两幅字画，来到后院。
后院厢房里的人非是别人，正是赵府的赵老爷赵宣，他身后站着的，是多年的得力手下，赵管事赵隆。
赵隆从张掌柜手里接过画，在赵宣身前的书案上展开，两幅画映入眼中。
赵宣仔细看了一炷香的时间，道：
“是有些像，但说来也奇怪，我怎么觉着今日送来的这两幅字画还不及此前那两幅？难不成真就只是临摹而已？”
张掌柜在一旁，半垂着头，不敢随意搭话。
这间字画馆虽表面上看上去是他的产业，但背后的东家却是赵府。
故而那日张掌柜从叶青青手里得了两幅上好的字画时，就忙送给了赵老爷。
本想着是讨好一下背后的东家，不承想，却卷进了另一场是非里。
直到赵隆看向他，“愣着干什么，老爷问你话呢！”
“是是是，老爷，这两幅字画我方才在前厅看时也觉得不妥，想来也是，那聂昇从前的字画并不入流，此前那两幅想必是费了诸多心力，这才过半月，作出来的字画定不能和以前相比。”
赵宣点点头，问赵隆，“你派去宏村的人怎么说？”
“回老爷，自那段时日起到现在，宏村并没有外人进过村，那聂昇更是常年生病，并不怎么出门。
聂家祖上出过秀才，算是读书人家，家中藏书多，见识也广，想来也收藏了些别人临摹的字画，能将京中那位贵人的笔触学个七八分像想来也是费了大力。”
赵宣叹气，这些时日，京中为了找那位贵人，就差没把整个大殷朝掀个底儿朝天，偏偏人又是在他的地界儿上失踪，搅得他愣是没一个好觉。
“哎，罢了，将字画还给那姑娘吧，聂家也不容易，多给些钱财吧。”
张掌柜想到另一个难缠的人，壮着胆问，“是，老爷真是心善，那这些字画如何处理？”
“放你这吧。”
“是。”张掌柜暗中欣喜。
随后赵隆给张掌柜示意，两人颔首退出了厢房。
张掌柜看似回前厅，却中途拐了个弯儿，暗中给另一个祖宗报信。
而赵隆，则来到后院角落处，想到这几幅极为相似的字画，终是觉得不妥，压低了声音，对手下说：
“去宏村，直接了结，手段干净些！”
左右是个病秧子，死了也不稀奇。
“那女子是否也要”
“留着便是隐患。”
“属下明白！”
一炷香后。
张掌柜回到前厅，态度又恢复了往常，给了叶青青足足二十两银子，但最后却说以后字画都不用再送来了。
叶青青不解，“这是为何？可是字画哪里不对冲撞了贵人？”
张掌柜胡诌道，“非也，这些字画之所以能卖，本就是因为用笔像极了贵人的一个旧友，这才触景生情，不然，姑娘何以认为这些非名家的字迹能卖到二十两银子居多？”
这价格，在绥远镇上，绝对是顶尖的了。
叶青青想来也是，这次能卖二十两银子已经很知足，谢过张掌柜便走了。
心想着回去的路上她得找一个好听的借口，不能让聂子洵觉得自己失了面子才行。
叶青青原本打算用卖字画的银两再买些笔墨纸砚，如今倒也不用了。
于是又去了医馆买了好些补药，才往长街口走去。
人还没到长街口，就看到前方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了不少人。
热闹得很。
“这小丫头也是倒霉哟，怎么就惹上了赵府的人，可恐怕要吃不了兜着走了吧！”
“赵府的人不是挺和善吗，应该不会计较的吧。”
“那也要看是谁呀，这软轿里可是府中那新入门的夫人，听说才入门一月就弄死了好几个小妾呢！”
“啧啧，可怜这丫头了。”
叶青青不想看热闹，但一听到热闹中心的人是林蕊儿，又想到本该在此等着她的李小花，心莫名一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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