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只是朋友
感情之事，讲究你情我愿。碰上你不情我不愿也没有办法，把苦水咽下去，把回忆和爱恋藏于心中，潇洒点，一笑而过，当个豁达浪子也不错。
可晏符州还是冷静不下来，明明他早就知道了结果，白阳说的没错，明明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却还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落泪，像一只傻傻的飞蛾，不见火光不甘心。
还能怎么办呢？晏符州想。时间已是夜里凌晨，灯光已经关掉，房屋内黑魆魆一片，静悄悄的，他听见了自己急促的呼吸声，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什么声响。
他睡意全无，只是难受。喉咙干疼，双眼红肿。
当朋友也挺好，按他喜欢的方式来相处吧。晏符州继续自我安慰。
原来真心被抛弃是这样的感觉，他安慰过无数恋情失意的人，现在却轮到他头上了，晏符州自嘲地笑笑，现在好，除了他自己，可有没人会安慰他了。
他叹了一口气，将混乱思绪强压下心头。
……
晏符州一夜无眠，明显没睡好。白阳看出来了，却没说什么，依然还是像往常一样，早起带饭，中午带饭或者陪吃饭，晚上也是带饭或一起去食堂时候，有时候还会带点夜宵。
好像一天带饭就没停过。白阳感叹道，明明他也做了很多事情，比如收集资料，比如整理笔记，比如陪同晏符州一同学习……
总之，吃饭和学习是头等重要的大事。
晏符州的课程排的很满，他平日里也很刻苦，就算是基础不太行，学习也不曾落下，当白阳问起考试成绩时，晏符州说，及格没什么问题。
是啊，没什么问题。
等他考完试，这个任务也就结束了。
因为晏符州的军队实习期提前了，当然了，涉及剧透，白阳自己心里清楚就好。
白阳又点了一根烟，他已经抽了一包烟了，这日子，可真是一包烟，一杯茶，一个小组作业玩一天。
要不是晏符州刚不久给他发消息，说要什么什么资料，这些东西怎么怎么操作，吧了吧啦地讲了一大推。
白阳内心想：ppt是吧？我懂了。
关于为什么这个内容要加给白阳做，白阳心想可能要倒计时了，内容还有一大堆东西没处理完，就把一部分东西交给白阳来办。
在系统的帮助下，他是彻底弄完了，效率如此神速，如果告诉晏符州的话，他一定会目瞪口呆吃惊好半天，不过白阳没这么做，他还在等晏符州的消息。
“你说，发觉心意后就失恋了，是什么感觉？”白阳问道，吐出一圈灰白烟雾，他觉得宿舍通风不太好，吸太多烟容易让宿舍烟雾弥漫，进屋就闻到一股呛人味，晏符州不喜欢，他也不准备那么干。
“不知道。”系统如实回答。
“唉，我这个无情白月光可真不好当。”白阳感叹道。
“你再看看剧本，这还是最简单的难度。”系统愤怒说道。
“确实，这傻孩子给点真心就轻易上钩了，如果我是个海王，这鱼我都不屑养。”
白阳蹲在灌木丛后，脚下已经堆积了一堆掐灭的烟蒂头。毕竟在楼道里吸多少也有点问题，公共场合嘛，还是要注意一点的。
系统难得夺回了主动权，定要狠狠报仇，犀利质问道：“所以你就跟逃课高中生一样？蹲在灌木丛里抽烟翘课去网吧？”
白阳翻了个白眼，把最后一支烟按在土地中，掐灭。然后拿出随身带的纸，把烟头睡意包装处理，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人类都步入宇宙星际了，该有的公德心还是要有的。
“所以你就不管这些烟灰了？”
白阳听罢，用鞋尖翻出土地，把烟灰藏了下去。
“你这是蹂躏草地。”
“反正它们又不会喊痛。”白阳无辜巴巴地说道。
“……”
“你跟谁学的这种语气！好恶心！”
“跟咱们亲爱的男主呀。”见起了效果，白阳立刻笑嘻嘻地接着说道。
“恶心！这可是最简单的任务了！你一定要好好完成！”
“这不已经完成了嘛，就差造出点意外。”白阳无辜摊手。
“咳咳，咱大庭广众下，别那么嚣张。他们可看不见你。”
说罢，白阳就关掉了系统的对话功能，只能看到系统边框里的文字提示，很快就被一串抱怨塞满了屏幕，白阳把这些信息放进了垃圾桶后，感觉世界都清净了不少。
系统：我
接着，白阳给晏符州发了个消息，把提前做好的ppt塞给了晏符州，随后他接通了晏符州打来的电话，用略微沙哑的嗓音说：喂？
“谢谢你。”
“你真是……”白阳轻笑一声，说：“我应该做的。”
“你嗓子怎么了？”
“没什么。不用担心这些。”
也就是刚刚吸了一包烟，没喝水罢了。
“你没事就好。”
听着还有点落寞，像是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找话题。
当这份感情变质后，晏符州还能昧着良心哄骗自己，还能像朋友一般那样相处吗？晏符州做不到。他能感受到格外的别扭和无力，他再也无法像原来那样对待白阳了。
就连疏远也显得十分刻意，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
最近关系不像之前亲密了，估计晏符州还是有点放不下来。
不过那又如何？该有的接触还有要有的。
他可能真的很需要一个真心的朋友。白阳想。他不想用系统来“作弊”，比如监察他的动向，反正在学校里也做不了什么，比起轰轰烈烈的动荡，更偏向于细水长流的日常生活。
反正……
白阳眸色微暗，理智压住了心中的地动山摇，他静静看着镜中的自己做出口型，他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喜欢你。
喜欢你……
他把这话说给自己听，尽管他已经听了无数遍，他向往晏符州的青春活力，那份真挚的感情，他无力接受，也无法接受。
反正，这句话他永远也不会听到。
白阳又点了根烟，在宿舍卫生间内，看着烟圈把镜中的人影变得模糊，云雾缭绕的，他能感受到心脏的抽搐，一阵阵的，难受又无法缓解。
“还真是糟糕。”
“感情和理智解绑，还真是让人出戏。”
他明明是在扮演“白阳”，却又在一些地方像个局外人一般，看着舞台上的演员唱着一部部独角戏，演员撕心裂肺，他毫无波澜，仿佛他是他，“白阳”是“白阳”。
“……还是不要和上级说了，这样也挺好。”
“这明明也是一种保护。”
白阳自言自语道，至少，他也不会太难受。痛苦感情无法被脑海彻底转化，总比终日在痛苦中惶惶不可终日强。
“活着啊……没几天喽。”
白阳说道。眼睁睁地看着香烟燃灭，他把香烟按在洗漱台上，在白洁台面上留下乌黑痕迹。
……
“你抽了多少？”晏符州一见面就对白阳说。他不喜欢那些呛人的味道，皱着眉头，用手挥挥周围的空气。
白阳低头，他在室内没抽多少，估计是今天吸的有点多，身上也沾了不少味道。“挺多。”他实话实说。
“可以换一种味道的。你也可以买一些……其他味道的，果味的花香味的……”晏符州声音越说越低，最后总结道：“还是少吸点吧，对身体不好。”
白阳轻摇头，面上看不出情绪。说：“抱歉，心里有点难受。”
放在以前，晏符州肯定会笑着埋怨他敷衍，现在也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便没了后续。他连面对白阳眼神的勇气也没有，每次看到那个空荡荡的眼神，心中就会升起一股说不出的感觉。
像是失去了魂的傀儡。双眼望向远方，里面什么也没有。之前，晏符州一直很好奇，那双眼睛的阴翳之下，究竟隐藏着什么。现在，他得到了答案，却对现实毫无头绪，只能任由那双空洞泥潭从他身上滑过。
他受不了那种眼神，那双眼睛可不可以有其他的感情？爱尔好，恨也罢，只要他的眼里一直注视着他……
“殿下？”
发呆的晏符州被白阳突然叫醒，他瞬间惊起一身冷汗，就连面上的平和面具也差点被震碎。
他怎么可以有这么可怕的想法？晏符州在心里暗自唾弃心里的阴暗，白阳的生活、想法还是未来，他都无权干涉，他们明明是朋友，不是吗？
晏符州态度瞬间又软了下去，他深呼一口气，故作轻松地答道：“没什么。”
“明天又是体育课，我今晚先睡了，晚安。”
“晚安。”白阳淡淡回道。
暗恋对象抬头不见低头见，这究竟是一种酷刑还是甜蜜。晏符州很想回到从前，他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他们是很好的朋友，是舍友，或许，从一开始，他就错了，将这份还未破土的暗恋从萌芽中掐灭。
如果两人心意相通，这种场面简直是明晃晃的大好时机。那如果……心意相通的两人不承认这份感情呢？至少，白阳是这样做的，他早就将不该存在的感情压在心里。
那份平凡的幸福，终究是一份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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