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北战（1）
姜老爷和姜夫人入土之后，姜舒自然而然地接替了姜家家主之位。
他做事时，总喜欢带着姜三小姐。
中秋之后，天气越来越冷，北欢黎一行人准备各回各家。
木淼问：“南菏，我从金陵回江城要路过庐州，你要和我一同去吗？”
南菏反问北欢黎：“阿黎，你想去庐州吗？”
北欢黎说：“我出来了这么久，该回汝阳了。看这地图，我往庐州以北走，不会经过庐州。”
木淼说：“你也可以从庐州经过，顺道看你四妹。”
北家四小姐北瑜爵，自她被送去江城治病，北欢黎好久都没见到她。在妹妹和汝阳之间，她选择了汝阳。
“我真的该回汝阳了。”北欢黎推辞道，“我得在重阳之前赶回去。”
“今天离重阳就还有八天，金陵到汝阳坐马车得十天往上吧。”木淼问。
“姜府的管家已经给我们备好了马匹，我和阿宁骑马回去。”北欢黎答道。
“骑马？”在木淼的印象里，女子骑马犹如铁树开花般稀奇，“你怎么会骑马？”
“呃……”北欢黎虽是大家闺秀没错，是位知书达礼的好姑娘，但脱下大小姐这个名头，她比山上的野兔强不了多少，又蹦又跳地见缝就钻，“就是……会骑呗……”
次日，北欢黎和北宁就穿上马服，是姜府管家给他俩准备的，是他们云锦世家上好的骑服。
南菏和木淼送他们姐弟二人出了金陵城，看着马匹快跑扬起的尘土，木淼问：“南菏，你会骑马吗？”
“怎么不会？”南菏心虚地看着一骑绝尘的北欢黎。
“你也只会骑上马，估计还得有人给你牵着马走。”木淼毫不留情地拆穿南菏的心虚。
“那是也是会骑马。”
南菏与木淼坐上姜府给他们准备的马车，南菏坐在车夫的位置死活不进轿中。
木淼骂道：“你搞什么呢？”
南菏说：“我要证明我比你有用，虽然我不太会骑马，但我会赶马车。”
“……”木淼无语，取下车帘窝在马车里。
就这样，姜府用重金请的车夫站在正午的金陵城门处，看着两位少爷相骂离去。
北欢黎和北宁用了五天的时间，从金陵赶到汝阳城。
“阿姐，我们回来了。”这熟悉的汝阳城，北欢黎很是感慨。
因为他们姐弟二人的日夜兼程，从金陵骑回来的马累死在路上，可知北家对重阳节的重视。
北府官家在门口候着，他知道北氏姐弟重阳前要赶回来，但不知道具体时间，所以时不时来门口望几眼。
“大小姐，二少爷，你们终于回来了，府里的菊花酒就等你们回来开坛呢！”北府管家十分兴奋，终于不用时不时地去门口盯着了，“府上早把东西准备好了。”
“除了爹娘，还有谁一起去西泰山登高？”北欢黎问。
北府管家说道：“四小姐去了江城，丁姨娘就在府上待着不想去。三小姐前几日去了峡口，说是要去峡口。”
“峡口镇？去哪做什么？”北欢黎不解。
“这峡口有一乡叫重阳乡，重阳乡里有重阳寺，三小姐去的应该就是此处。”北府管家解释道。
“对对对，重阳乡，我就知道了。”北欢黎说着进了府内，三小姐北倾源不过是她同父异母的庶妹，她并不在意北倾源要去哪、又要做些什么。
人前姐妹情深，人后不相往来。
北欢黎有有趣的玩意也会分给北倾源和北康这些她瞧不上的庶妹庶弟，但她这不是示好，不过是她无所谓这些有趣的玩意罢了。
北康会甜甜地叫她“大姐姐”，只不过是北康还小，谁给他东西就认为谁是好人。
北倾源的年龄比北欢黎少不了多少，她有自己的想法，她觉得北欢黎给她东西是在侮辱她，是侮辱她这个庶女得不到像北欢黎这种嫡女能得到的东西。
这是跟每个人的不同经历所产生的思想罢了。
北欢黎的房顶已经修补好了，里面也重新打理过。
北夫人早早就让人把北欢黎和北宁的家服拿出来挂着，每日用金斗熨一遍。
北欢黎摸着挂起来的家服，这是属于她来自家族的荣耀，她并不想穿上这套衣服，这套衣服会压着她喘不过气来，可是她又不得不穿上。
她看着桌上那块不大的梳妆镜，映出她远途归来的疲惫，她对镜子微微福身，说道：“汝阳酿酒世家北欢黎，外出多日，于今日回府。”
但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侍女们备好了洗澡水，唤着北欢黎洗去一身尘土。
北欢黎洗完澡后，穿着一身白色的里衣，亲自将北家家服换到自己身上。
之后又对着镜子一福身：“汝阳酿酒世家北欢黎，外出多日，于今日回府。”
虽然未梳头，也未施粉黛，但她仍满意地点点头。
这个人是她，北大小姐北欢黎。
北宁没有回房休息，他先去北夫人房里告安，还把北欢黎和南菏的事告诉了北夫人，北夫人一脸深沉没有说话，只催促北宁赶紧回房洗去一身汗味。
北老爷从帘帐后走出，他听到北宁来的时候就躲了起来，他知道北宁会把所有事告诉北夫人，但不会告诉他这位父亲。
“老爷……”北夫人唤道。
“真是女大不中留呀！”
“老爷不满这门亲事？”北夫人问道。
“不满？我哪敢不满？”北老爷冷哼道，心中还抱怨着让北欢黎嫁予南家时的反抗。
北夫人劝道：“小辈们的事就让小辈们自己决定吧。”
“夫人，你说是不是我老了？汝阳离庐州不算太远，但让阿黎嫁去庐州，我这心里还是不舒服，觉得嫁远了。但若是阿宁娶了胡人，或者是佛朗机人，我都无所谓。”
“阿黎能嫁给心中所喜，这是件好事。”北夫人劝道。
“你瞧得上南家那小子？”
“南家是世家，也是名门望族，与咱们北家算是门当户对，再说世家之间结亲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阿黎素来有主见，我们都不知道她喜欢什么，但她若有讨厌的东西，那必定是立即丢弃。听说这南家小子爱花天酒地，我怕阿黎会受伤害。”
“我见他挺喜欢我的阿黎呀？”
“夫人，你可知说书先生说的故事为何到了大团圆之处就结局？”北夫人摇摇头，“那是因为呀，此时大团圆，难保日后一直大团圆。这人与人之间，总会有些隔阂。”
“老爷放心便是，阿黎是有福之人，此时能团圆，日后定能大团圆。”
“但愿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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