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
长意和卿瑶带着大部队到了凌霜台，离凌霜台近的狐族已经攻了进去，广场上躺了一地的御灵师，空明也在这。
长意：“先生，我们成功了，只可惜让顺德逃了。”
空明：“顺德也来了？”
长意：“我差点就可以把她杀了。”
空明闻言，隐晦地看了汝晴一眼。“没关系，还有机会的。能攻下这凌霜台已经是个好的开始了。”
“卿瑶代表北渊重仙，多谢几位相助。”卿瑶朝着空明和长意，温婉一拜。
“少主不必客气，我们既是盟友就不分你我了。”
“朱凌未将我父王带往凌霜台，你们可有找到他？”
“狐王被朱凌囚禁在无妄窟，但请少主放心，现下结界已破，狐王被迎去大殿了。”
“无妄窟，朱凌居然敢这样对我父王，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二位，请仙随我一同去见见父王吧？”
长意和空明去见狐王，汝晴看着他们进了大殿，转身离开。天色变得昏暗，汝晴看见了漫天的大雪如鹅毛般飘下，既轻盈又厚重。凌霜台的大殿已经距离她很远，遥望过去银装素裹，石墙瓦砾都覆上了一层皑皑白雪，立于山巅，藏在雾蒙蒙的苍穹之下。
汝晴被风雪吹得耳朵通红，但她自己却没有感觉。她一直走，仿佛走下去就会有个答案；她有的时候会回忆起过往，有的时候什么没都想。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开阔之地，踩到厚实的冰面，汝晴才发现她走到了冰湖。她徘徊在冰天雪地中，感觉到彻骨的寒冷。
不，或许并不是寒冷，而是一种寒入骨髓的孤独，正如北渊的冰雪，孤寂而冷漠。就在今天，她的生活中失去了三个熟悉的人，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该去怨谁，惦念谁。汝晴缩成一团在冰上坐着，不多时面前就多了一双黑色的靴子。靴子边缘都是雪水，布料被浸透，看得出来这人已经跟着她走了很久。
汝晴：“你不是在和狐王商讨布防的事情吗？”
“已经商讨完了。”长意说着将披风脱下，盖在汝晴身上。
“我不冷。”
“我知道，”长意在汝晴身边坐下，“送父王去深渊的时候，我也是这种感觉。那里没有冰雪十分寂静，想到父王最终很可能再也醒不过来，我就觉得那里无比寒冷。”
“然后呢？”走了一个下午，一坐下来汝晴就觉得有些累了。
“然后，我”
汝晴觉得自己离现实越来越远，长意说了什么都没听清楚。她知道自己睡了过去，之后还做了个梦。梦境中有人唱着歌，歌声优雅还带着期冀与向往，带着她飞往了一个春暖花开，再无争斗的天地。
汝晴在长意的歌声中睡着了，她的嘴角微微勾着，似乎正在做一个美梦。长意的歌声弱了下去，他阖上双唇，仔细将汝晴拢在臂弯中。空明找到这儿时，见长意用灵力筑起屏障抵挡风雪，气得他冷笑。
“你若是想死得快一些，就直说告诉我，我好再去寻一个能完成大业之人。”
“先生不必紧张，不过一个屏障而已，用不了多少灵力。”
“白日你为了留住顺德和仙师灵力抗衡，灵丹恐怕又裂开了吧？”
“有鲛珠在，我不会有大碍的。”知道空明找他是有事，长意抱起汝晴，随空明回他的住处。
“灵丹是灵力的来源，也是地仙的根本。你的灵丹一直不稳，始终是个大患。我听说狐族祖上曾会凝丹之术，那狐族少族对你也颇为青睐，不如”
“先生，”长意转身看着空明，神情严肃，“此事莫要再提。”
翌日，汝晴一醒来就空明拉来了凌霜台的主殿，大殿内站满了人，最上首的是一个身材圆润的白发男子。汝晴定睛一看，那男子的原身有九条尾巴，她猜测那人就是狐王卿玄。长意早就到了大殿他身后站在玄英，还有来北渊之前结识的各路仙友。汝晴看着对面得意洋洋的奇锋，不明白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卿玄：“朱凌大肆抓捕无辜仙友，如今我们虽然侥幸获救，但还有一些仙友被困在仙师府中，今日有诸位前来相助，那么解救之日便为期不远了。”
符远：“我等昔日与长意世子结交，感怀世子志向，佩服世子能耐，特意原道而来，如今更一睹狐王之风采，我等愿意听狐王的调遣，共助北渊。”奇锋听了符远的话，表情很是不屑。
卿玄：“那本王就在此先谢过诸位了。不过，这攻打仙师府虽然势在必行，但以目前北渊的实力恐怖难有胜算，我们还需要一些时日好好备战。在此期间，诸事繁重，本王欲点一名统帅主管诸事以及领兵带队。”
听到狐王的话，汝晴见奇锋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就明白了空明叫她来的意图，原来长意想当这名主帅。
长意：“狐王，长意愿意担此重任。”
奇锋：“长意世子，我称你一声世子是给你面子，你这世子麾下，除了一些溜须拍马之辈，可还有人追随？孤兵独将的，你就少在北渊逞能了。”
玄英：“这话说得，我玄某人就不爱听了。如果我酸与一族算是孤兵独将，那你奇锋将军的手下是什么？乌合之众？”
奇锋：“你说什么！”
玄英：“说什么？当初是哪位大将军带着一群人还打不过我们几个，让卿瑶少主孤身犯险，要不是长意世子出手相救，你们都得被朱凌抓了回去，当顺德的皮料子！”
奇锋：“你含血喷人！舅父，我”
玄英：“我含血喷人？那我们现在就请卿瑶少主来，当面对质。”
空明：“奇锋将军，兵不贵多贵于精，而将却贵在谋。这将帅若是有勇无谋的话，可是要累死千军的呀！”
奇锋：“你一个仙师府的叛徒，有什么资格在这说话！这里是北渊，是我们狐族的地盘！”
卿玄：“奇锋，休得无礼！长意世子和空明先生是我们的恩人！”
长意：“恩人不敢当，我想和诸位一起同生死共进退，想和诸位一起早日前往鹿台山，救回被押在仙师府的无辜仙友，向顺德向仙师讨回这些年所欠下的公道。”
卿玄：“这统帅之责实属不易，既然长意世子愿意主动承担此苦差，那本王就在此谢过了。”
奇锋：“舅父，这”
长意：“长意谢过狐王，一定不负众望。”
奇锋一脸愤恨，狐王虽然允了长意的统帅之职，但眼中并没有喜悦。来北渊的路上，长意四处结交仙友一项是为而不恃功而不居，空明不明白他为何非要得到那统帅之位。长意让玄英带汝晴去她的新住处，支开两人才回答空明。
长意：“磨砺以须及锋而试，有何不妥？”
空明：“没有不妥，字字句句皆在理，我只是觉得今日，你有些过于心急了。”
长意：“玄英相助于我，为了也是早日攻打仙师府，我只是不想失去这样一个帮手。”
空明：“重点是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我方才为你说话，只是不愿意那统帅之位落在那贪功冒进之人手上贻误大事，可同样我也不希望你因情误事。别人不知道汝晴的身份，怠慢了些也是情有可原。”
长意闻言，突然停下脚步：“那不是怠慢，是轻贱。”
空明见长意的表情，识相得闭嘴，毕竟昨天晚上狐族侍女的嘴脸，他也看见了。如果不是汝晴睡着了，他估计狐狸洞要被毁一半。
空明：“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因为她，忘了顺德对你做过的事。你看看这北渊，看看北渊之外因为顺德和仙师而引起的累累冤滥不公，你放得下吗？”
空明轻拍了下长意的肩膀，长意看着凌霜台下的皑皑白雪，神态坚定：“这四海八荒的不公，我不会放下。”
汝晴没问长意为什么要换住处，也不知道她今天醒来的房间是长意的。有些事长意不想让她知道，那她也不必知道。
“玄英，”汝晴抬头看向身边的黑衣男子，“你留在北渊，是为纪云禾吗？”
“仙姬明知故问。”
“我只是不明白，你和她相处时间也不长，怎么会如此钟情于她。”
“因为她的灵魂明明想飞，可当有飞上天空的机会时，她毫不犹豫让给了我。”回忆起纪云禾，玄英的脸上带着笑容，也有一丝苦涩。“她把生的机会和自由的机会都让给了我。”
汝晴不太理解这种一见钟情，挑逗、吸引、迷恋和欣赏，好感可能是导致爱情的某些条件，但非决定因素，她一向认为，真爱需要时间，很长时间和共同的经历来检验。
“为何那副神态，仙姬觉得我只是感激云禾舍身救我？”玄英嬉笑看着汝晴，“仙姬你还太小，不懂这些男女之情。”
看着玄英一脸你不懂的神态，汝晴皮笑肉不笑：“是吗，我倒没觉得是什么男女之情，没准就是纪云禾心善，见不得珍稀动物被杀。”
玄英听了也不气恼，不知道又对汝晴说了什么话，后者一脸恼怒踢了一脚雪到他身上，两个人轻盈地在看不到边际的雪地上跑了起来——这一幕深深刺激到了追上来的长意，于是玄英有了新的任务，去游说更多的地仙加入北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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