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张有方的来历

“龙虎山天师？我？开什么玩笑？”

        当时我同意参加那个所谓的“罗天大醮”，是为了给张有方报仇，好好教训一下张若谷那个老杂毛，完全没想过要当天师啊！

        再说了，成为天师，和躲到龙虎山上，有什么区别吗？

        难道说是待遇不一样？

        我郁闷地说道：“成了天师，可以多交五险一金？”

        张怀予呸了一声，说道：“你还记不记得，贫道先前说过，当贫道再次下山，寻找那些东西的时候，却是了无踪迹，就像……他们在躲着我一样。”

        我点了点头，下意识地说道：“那还不是因为你厉害？”

        他没好气地说道：“傻不傻啊你，贫道当年下山，才和你一般大的年纪，再厉害，也能厉害到哪去？”

        听他说到这，我像是明白了一些什么，连忙说道：“你是说……天师传承？”

        他“嗯”了一声，继而说道：“虽然那些东西，比寻常的厉鬼与妖魔，要恐怖成千上万倍，但龙虎山天师一脉，自有上苍庇佑，天师所至之处，妖魔鬼怪避退，所以只要你和贫道当年一样，成为了天师，就算没有阳平治都功印，也能无视血肉气息，免受邪祟侵扰。”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但还是忍不住说道：“你那个叫做张若谷的徒弟，可不会让我这么轻易就赢的，说不定就等着我羊入虎口，然后来个碎尸万段，以泄你当年没把天师之位，传给他的心头之恨，再说了，就算我走了狗屎运，侥幸赢了张若谷，可到时候小方又该怎么办？天师只有一个，但无论从哪方面看，小方都比我要合适得多。”

        张怀予语气稍带苦涩，叹了口气说道:“小谷……那也是一个傻孩子，本来当初的天师之位，是要留给他的，只是他的想法太过于偏激?了，如果只是斩妖除魔，那么他是不二人选，可龙虎山天师，并不只是打打杀杀那么简单，因为这个位置所要肩负起的，不仅是人间正道，更是天下苍生，虽然小尘的道法天赋，远远不及小谷，但他所拥有的那一份恻隐之心，才是龙虎山千年历代，最为看重的‘人性’……其实这一切也都怪贫道，如果贫道当年，能够对小谷有更多的关心，他也不至于走上这么一条极端的路，而至于小方，想必小尘已经与你说过了……”

        说到这，他话音低沉，像是在纠结着什么，可沉默片刻，剩下的只有决然。

        “相比起小谷，他更没有资格，去继承龙虎山天师大统！”

        虽然当初在龙虎山时，已经听张若尘解释过了，可此刻听见张怀予亲口承认，我内心还是难免有着一丝遗憾，脑海当中，接连闪过，张有方那时而正经得令人瞠目结舌，时而又傻得让人哭笑不得的模样。

        沉吟片刻，我还是忍不住说道:“就因为小方他……不是人?”

        张怀予重重地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四十七年前，贫道游历人间，一时心血来潮，本想去探究一个秘密，终是无果，却阴差阳错，捡到了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很奇怪……不，应该说是很有趣，因为贫道是在死人堆里见到他的，那个地方刚刚经历过一场瘟疫，除了他之外，所有的人，都死光了，在一堆快要腐烂的尸体当中，躺着一个像是刚出生的婴儿，他既不哭也不闹，只是睁着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的一切，而在他的身边，站着两个……人。”

        我微微一愣，下意识地说道:“?你不是说除了那个婴儿之外，其余所有的人，都已经死完了吗？”

        张怀予笑了笑，继而说道:“因为那两个人，其实也算不上是人，却能如同常人一般，随意行走于人间四处，想必你也应该知道，因为他们的名字，一个叫做?范无救，一个叫做谢必安。”

        听闻此言，我顿时迷茫，但略微思索片刻过后，却是心里猛地一惊，随即诧异地说道:“黑白无常？！”

        这两位的名字，可再令人熟悉不过了，各类灵异小说和民间故事里，凡是涉及到阴曹地府，或是鬼神邪祟的，总是离不开这一黑一白，两个勾魂索命的无常。

        其实按理来说，无论是阴尸，阴魂，还是蛊虫，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我早该习惯了那些，与以往的生活，恰似两个世界的事物，就算现在突然出现一个乞丐站在我的面前，告诉我他是天上仙人，是肩负着拯救世界的重任而来，只是中途出了差错，导致法力尽失，无奈流落街头，如果我能给他两千块，助他度过难关，等他来日法力恢复，重返天庭的时候，还能顺路带上我，让玉皇大帝封我一个“慈善大仙”，想必我给钱的几率，都会稍大于怀疑……

        只是此刻从张怀予口中说出的两个名字，实在是如雷贯耳，所以我就算是心再大，也难免会有些惊讶。

        张怀予点了点头，缓缓说道:“正是他们，?当时贫道瞧见这二位的时候，也像你如今这般，毕竟那也是贫道第一次见到，正统意义上的鬼差……因为瘟疫的缘故，贫道原本以为他们是来带走那些死人的阴魂，押送至阴曹地府，进行轮回转世的，但不知为何，遍地死尸，贫道却连一只阴魂都没见到，而黑白无常他们，也什么都没做，只是站在那个婴儿的身边，愁眉苦脸，像是在困惑着一些什么……直到后来我才知道，令他们困惑的原因，正是那些阴魂，因为不知什么缘故，那些死尸的阴魂，竟是全然不知所踪，方圆百里，就只剩下了那个，刚出生的婴儿。”

        我不禁说道:“那个婴儿，就是小方?”

        张怀予“嗯”了一声，语气稍带凝重地说道:“等黑白无常离开之后，贫道就带着小方回了龙虎山，原本在贫道看来，他只是一个瘟疫当中，侥幸活了下来的孩子，可等时间一久，贫道这才发现了异常，因为数年过去，他竟是没有半点长大的迹象，依旧如同初见时那般，还是一个襁褓当中，嗷嗷待哺的婴儿，可直到那一天……”

        说到这里，张怀予的话语声戛然而止，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时沉默不言。

        我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因为在龙虎山上时，张若尘早就已经和我说过那个，令人感到匪夷所思的故事。

        “数年未老，一夜长大？”

        我略微沉吟片刻，缓缓说道，便瞧见张怀予身形一颤，像是极为凝重地点了点头，轻声说道：“直到那时，贫道才想到了一个可能，只不过一直到自行兵解的那天，也从未和任何人提起过，就连小尘，贫道也没有透露丝毫，因为贫道……不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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