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郝川，可以了，别打了。”林婉稍稍使力，抱着他的腰把他拉远了一些。
喧闹声不绝于耳，朝远处望去，交错的朦胧灯光像是一长条银河，闪烁不定，一片清辉。
郝川的胸口还在起伏，他转过身面对着林婉，静了一会儿，看见她的头发被风吹得胡乱黏在脸上，抬手温柔地将它们缕顺。
林婉手里还拿着他的外套，郝川伸手接过却没有套在自己身上，而是长臂一伸，用宽大的外套拢住了她。
这突如其来的亲昵让林婉呆了几秒，心开始不受控制地砰砰乱跳，左顾右盼了一会才敢看他的脸。
“我……我不冷。”
闪烁的目光顿在他的嘴角，林婉踮脚凑近了他的伤口，眉心皱起。
“很疼吧？我带你去医院处理一下，接下来的事就交给警察吧，反正很多人录了视频证明是他先殴打别人的，那个女人也说了会对警察坦白她老公的所有罪行。”
看着她又心疼又气鼓鼓的模样，嘴角的伤口好像没那么疼了。郝川点了点头，任由林婉搀扶着去了附近的医院。
因为这场闹剧，几人快十一点了才回到温泉馆。当时林婉跑去找郝川，江珍珍和陆祎则留在医院陪那个被家暴的女人。
警察问了她许多问题，女人把这些年他老公干的一些龌龊事全交代了，并表示这次一定会离婚，不再忍气吞声了。
和林婉挤在一张床上，江珍珍滔滔不绝地骂着那个臭男人，顺便夸了一下陆祎这种好男人。
“对了，就因为那个臭男人，我们的红薯也忘记去拿了，我热乎乎香喷喷的烤红薯啊……”
林婉被她逗笑了，忽地用脚碰了碰江珍珍的，问：“你怎么不夸郝川？今天出去帮忙揍人的是他，受伤的也是他。”
“哦……”江珍珍没想这么多，只是想给陆祎在林婉心里多留下点好印象而已。
她想了想，说：“郝川那家伙长得太漂亮了，不像是会出去打架的，今天一看其实他很有男人味嘛，挺像……”
江珍珍急忙闭嘴了，因为她想说的是，郝川这气势挺像以前秦森出头的时候。也许是职业的自豪感使然，秦森那家伙每次一碰到外面有麻烦事，就忍不住地要去管一管。
当然了，他的身手不错，几乎是没吃过亏的。
林婉没有深究她的话，自顾自地想着今晚的那一幕，突然有些烦闷，拉过被子遮住了自己的脑袋。
另一边，陆祎看着刚泡完澡回来的郝川，目光隐忍地挪到他的耳钉上，又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手链。
今晚几人回到温泉馆准备分别时，林婉把在饰品店买的耳钉送给了郝川，郝川当时一脸的嫌弃，说自己压根不喜欢这个款式，可是转眼间他已经戴上了。
从林婉把手链交到自己手上的那一刻，自己立马就戴上了手腕，哪怕他以前从来不会用这些饰品。
但直到几人分开，林婉的那串粉水晶手链，她一直收在包里。
泡完澡后浑身都暖和了起来，郝川猛灌了几口水，扯着受伤的嘴角坏笑着问：“一直看我做什么？不会今晚被我帅到，弯了吧？”
陆祎的眸色转深，他们不会知道，林婉今晚从医院出去找郝川时自己也跟过去了，然后就看见了林婉抱他的腰，他替她温柔地整理头发，还给她披上自己的外套。
“你真的是gay吗？你跟林婉的关系真的只是朋友而已吗？你让我追林婉是真心的吗？”
连续三句咄咄逼人又耐人寻味的问题让郝川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陆祎冷笑了一声，回想起之前郝川看林婉那眷恋的眼神，语气凉凉的：“都是男人，你对一个女人有没有意思，我会看不出来吗？”
他从床上站起走到郝川面前，一贯阳光的脸上像是布满了阴霾，“你到底在耍什么把戏？”
郝川随意地斜靠在桌边，原本满是笑意的脸上渐渐冷淡，漆黑的睫毛垂下去。
似是在走神。
半晌，他敛了敛神色，才没什么起伏地开口说：“这些问题没有意义，我几个月后就会回国外。”
他抬头直视陆祎，“永远的那种，再也不会回来。”
他的这些话倒像是默认了他对林婉的感情并不单纯，陆祎的手指紧紧握成拳，然后又一根根松开。
“既然你要走，就演好你的gay，不要越界。”陆祎声音低沉，“你走之后，我会陪着林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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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越来越冷，也许是三餐规律且练拳击后身体素质上来了，林婉没有再像往年冬天那样手脚冰冷难受得很了。
上个月从温泉馆回家时她给陆祎提了去第三人民医院的事情，陆祎立马就把她的简历递到了医院，目前笔试面试都已经通过了，大概年后再过一小段日子就可以正式上岗了。
小狗送了江珍珍和陆祎一人一只，但林婉依旧很忙碌，要一个人照顾剩下的三只狗狗，因此尝过两次郝川的手艺后，林婉经常把做饭的任务交给了他。
前段时间她问他为什么最开始时说自己不会做饭，郝川解释说在国外主要是吃西餐，所以不怎么会做中餐，回国后才自学的。
时间一晃，今日就是除夕了。
林婉睡完午觉套上羽绒服便跑去了超市，这几天郝川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常常不见人影，林婉想着他大概也对买装饰这种东西不感兴趣，便懒得叫他一起了。
推着购物车，林婉一进去便被吓到了。超市里人满为患，全是采购年货的人，尤其是卖春节装饰的展台简直就是人贴着人。
周围全是一大家子或者夫妻朋友，一个人的林婉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匆匆买好了想要的东西便去排队结账了。
回到家脱下外套，身上还沾染着外面的寒气，林婉把空调打开，跑到门口贴上了红通通的对联，又在客厅挂了些喜庆的小装饰。
看着红底金字的福贴，好像能感受到一些节日的气息了，但林婉的心里仍然有些空空的。
坐在沙发上捧起一杯热茶，咕噜安静地趴在林婉右边陪她看电视，而两个小狗狗则在左边互相啃咬打闹。
林婉望着调皮的它们笑了笑，心里的孤单被吹散了一点。她拿起茶几上的手机给郝川打电话，想问今晚他还来不来吃饭。
不过这种盛大的节日，他应该是回欧洲和家人一起过吧，或者和他总挂在嘴边的那个男朋友。
手机里的铃声刚响了两三秒便被挂断了，林婉望着手机屏幕一愣，接着门口便响起了敲门声。
小狗朝门口发出清脆稚嫩的汪汪声，林婉起身打开门，刺骨的冷风从外面灌进来，她不由得缩了缩暴露在空气里的脖颈皮肤。
郝川站在门口对她漫不经心地笑，黑色的羽绒服将他的脸衬得白净如瓷，耳朵上戴着她送的耳钉，闪着低调的暗光。
他晃了晃手里的购物袋，就像无数个黄昏那样，带着满满一袋子好吃的来找她。
林婉的眼眶就那么突兀地红了，今年，好像有人陪她过除夕了。
低头接过袋子，林婉轻声说：“今天是除夕，你不回家吗？还有你那个男朋友呢？”
“我家人看到我就烦，我男朋友家里管得紧出不来。”郝川说话时，嘴里有大片的白色雾气，“只好委屈你跟我一起过了。”
林婉的心里划过大片热流，却还是保持着面上的淡定，侧身让他进了屋，给他倒了一杯热热的茶。
虽然只有两个人，不过毕竟是除夕，菜品还是不能够糊弄的。
厨房并不大，两个人挤在里面分工合作，郝川主要负责处理食材，林婉则负责下锅。门被关上，三个狗狗好奇地蹲在门口，时不时用粉嫩的爪子挠挠门。
红烧排骨发出阵阵浓郁的肉香，林婉用筷子在锅里挑了一块小的送到郝川嘴边，“你尝尝看，咸味够不够？”
自己刚才已经尝过别的菜了，怕舌头的感知不准确。
窗外灯火通明，林婉的脸部表情很放松，眼神柔柔的，黑色的长发用金色的夹子随意挽起。郝川看了她一眼，垂眸咬住了那块排骨。
“够，特别好吃。”他弯眼笑。
一个半小时后，五菜一汤终于被端上了桌。林婉小心翼翼地摆好了盘，倒了两杯热乎乎的饮料，又把电视机调到春晚的台之后才心满意足地坐下了。
狗狗们也沾了节日的光，在电视机旁边挤在一起吃着碗里的大餐。
两人已经相识八个月了，明明已经在一起吃过很多很多餐饭了，可是这次感觉有些不一样，可是哪里不一样林婉又说不出来。
春晚已经开始，郝川把杯子举起，林婉连忙放下筷子和他碰了一下，郝川语调上扬：“除夕快乐。”
林婉勾了勾唇，回应他：“除夕快乐。”
吃完饭后，两人一起收拾完就坐在沙发上看春晚。咕噜窝在郝川的怀里享受着按摩，两个小狗狗因为吃得很饱难得地安静趴在林婉手边，时不时舔舐一下她的手指。
临近十一点半的时候，林婉有些困了，但她强撑着眼皮，一定要守岁。
小狗又开始打打闹闹，咕噜掀起眼皮看了它们一眼懒得管。郝川拍了拍咕噜的屁股，把它抱起来放到小狗旁边，拍了拍手说：“走，咱们出门。”
林婉的瞌睡顿时少了一半，她睁大眼睛问：“现在？”
“嗯。”郝川朝她眨眨眼睛，“现在。”
“除夕大晚上的跑出去干什么？”林婉想破脑袋也不知道他想干嘛。
“走嘛，你不会后悔的。”郝川套上外套，又孩子气地把羽绒服像裹雪球一样裹到林婉身上，拉着她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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