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作证

骊阳长公主离开，只余皇帝和一屋子的宫人。宫人们皆屏住气息，谁都知道，这种时候不要犯一点错，否则便会成为主子发泄的对象。齐贤将画扔到萧懿瑶面前，冷道：“你最好一五一十的解释清楚。”

        原来他并没有相信自己刚才冒着触怒长公主所作的解释，她无暇难过，扣头道：“当日中秋佳宴，奴婢被安排为驸马倒酒，驸马略有醉意，想要轻薄奴婢，奴婢反抗，摔碎了酒壶，那日多亏皇上怜悯，不曾惩罚奴婢摔碎酒壶之过。第二回见驸马，是在梨园排演时，有一次回甘露殿的路上，碰到驸马的轿撵从甘露殿出来。驸马见了奴婢，停下轿撵问话，又有轻薄之意……第三回，大概便是太后寿辰了，奴婢那日一心表演节目，怎会有心思勾引驸马？奴婢真的……真的不会勾引驸马，说实在的，奴婢即便勾引，也不会勾引驸马那般长相丑陋之人。”

        齐贤看了她一眼，“驸马虽称不上潘安之貌，也绝非你说的长相丑陋。”

        萧懿瑶道：“奴婢心里有比他好一千倍一万倍的人，怎会勾引他？又胖又油腻。”一席话，说的一屋子宫人忍不住想笑，却又不敢笑，只得憋住。

        “那么，朕怎么相信你说的话？”齐贤倒是没有笑，仍保持着君王的威严与风度。

        萧懿瑶道：“那日从梨园回甘露殿，有宁瑾姑姑和黎九儿跟随，她们亲眼看到驸马轻薄奴婢，皇上召她们一问便知，想必她们不敢欺瞒皇上。”

        “宁瑾？”齐贤看了眼高嵩，说道：“传。”

        没一会儿，宁瑾和黎九儿入了殿，皇上高坐龙椅，为保证证词的真实性，他命秦肃先带将黎九儿带出去，问宁瑾：“萧懿瑶说你曾亲眼看到驸马轻薄她，可是实情？”

        宁瑾没想到是为这事，自是不敢欺瞒。如实道：“回皇上的话，确有其事，奴婢记得，那日我们在回甘露殿的路上碰到驸马从甘露殿出来，驸马令我们停下，令懿瑶姑娘上前，驸马他……他有意轻薄懿瑶姑娘，懿瑶姑娘曾躲。驸马还想继续轻薄，是他的随从提醒他，皇宫重地被人看见了不好。驸马走后，懿瑶姑娘哭着回到小屋，回到小屋后，亦难过了许久。”

        “怎么从前没听你说？”齐贤问。懿瑶闻言，更确定了宁瑾真正效命的人是皇上，她会将自己的一举一动全部禀报给皇上。

        只听宁瑾道：“皇上恕罪，此事毕竟涉及到驸马，驸马是骊阳长公主的夫君，奴婢不敢妄议天家私事。”

        “下去吧。”齐贤道，又示意秦肃将黎九儿带上殿。

        同样的问题问黎九儿，黎九儿道：“回陛下，奴婢作证，确有其事。驸马看萧姐姐美貌，那日一再要求萧姐姐离他的轿撵近一些，还伸手想要碰触萧姐姐，萧姐姐不从，驸马原本恼羞成怒，是他的随从劝阻了他，说此地离甘露殿很近之类的话。驸马色咪咪的看萧姐姐，说还会再来看她这样的话。萧姐姐不喜欢驸马，回到小屋哭了许久。皇上，奴婢斗胆进言，萧姐姐虽然是一介奴婢，可不该无辜被辱，还请皇上惩罚驸马。”

        懿瑶闻言，忙制止她，“九儿！”恳请皇上惩罚驸马，这样的话若是传出去，只怕日后那些人报复九儿。此时高公公、吴荣、秦肃俱在，谁也不知道他们那张脸背后藏着什么样的心。何况驸马毕竟是皇上的姐夫，他们才是一家人，他怎会为了自己惩罚驸马？

        “你对你的萧姐姐倒是忠心。”齐贤看着黎九儿。

        黎九儿道：“皇上明鉴，奴婢只是说出实情，倘若那日不是在甘露殿附近，而是其他偏僻之地，恐怕驸马就得逞了。奴婢与萧姐姐都是奴婢，只为奴婢们求个公道。”

        萧懿瑶没想到，黎九儿竟是这般勇敢。只听齐贤淡淡道：“你下去吧。”

        待黎九儿下去，齐贤上前，亲手扶起萧懿瑶，看着她被骊阳长公主打的红肿的脸，不由心疼。“还有这样的事，怎么不和朕说？”

        萧懿瑶垂眼不看他，“他是皇上的姐夫，奴婢不敢叨扰皇上。”

        “说到底都是朕的错，若是早些让旁人知道朕对你的心意，量那个赵群不敢这样放肆。”他轻轻为她擦泪，“你放心，朕会给那个赵群一些苦头吃。简直是放肆，竟敢如此大胆！”

        萧懿瑶垂眼，还有长公主呢？打了自己一巴掌的长公主。为了她惩治长公主，是他想都没想过的吧。齐贤见她不语，轻轻将她揽入怀中，“今日的事你受委屈了，是朕没保护好你。”

        这时向福来报，“皇上，寿安宫的吴姑姑来了，说是请懿瑶姑娘去一趟。”

        齐贤道：“备轿。朕随她一起。”

        “诺。”高嵩道。齐贤低头心疼的看萧懿瑶，又吩咐：“将宁瑾和黎九儿都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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