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Chapter 24
梁新禾下楼散了一会步, 再去小区附近生活超市买了番茄和鸡蛋，再买了点冰糖，然后再回小区。
进了单元楼等电梯，旁边站着一位刚睡醒不久女人, 头发微乱, 一脸不耐地在打电话“你们物业打电话给她了吗？没打通？保安什么时候过来？”
“我知道她是业主, 怎么, 我是租客就没有权力投诉业主吗？我昨晚加班到凌晨三点, 早上就被隔壁吵醒！那女一大清早就在那里拼命地按门铃，拍门, 大声吵闹……”
“我知道十点多了, 怎么，我不能睡懒觉吗”
梁新禾稍稍站远了一点，能够感觉旁边女人就快炸了。
“你不是说保安就快到了吗？在哪里？”她几乎是在吼了。
电梯还到一楼, 小区保安就到了，是一个蛮高大大叔。
“你好，是你打电话吧？ ”
“对, 快走吧。”
他们俩说话间，电梯来了, 梁新禾跟着进去，见女人按了“15”楼键，她一愣。
15楼？
会不会是刚才她见到那女人？
“早上我还在睡时候, 隔壁来了个莫名其妙女人, 一直敲门，也没人开, 她也不走。我出来叫她别吵, 她还不理我, 说不关我事情，叫我别管。”
“是业主朋友吗？是哪家住户啊？”
“叮。”15楼到了。
“15c，”他们走了出去，女人抱怨道，“谁知道她有没有在家，我在这里住一年了，也没和她说过话呢。”
“谁知道是不是朋友啊？感觉更像是仇人，不是什么打小三戏码吧？”
门合上，梁新禾惊疑表情仍然悬在面孔上。
她回了家，放下买东西了，靠在了岛台上，有些心不在焉。
15c，不就是宁晞住地方？
她没犹豫太久，再次出了门，进了电梯，顿了顿，按了16楼键，到了之后，她从楼梯走下去，到通道口时候就听到一阵嘈杂声。
她将身体侧出了一点，看向那处，一眼就看到刚才在一楼碰到相貌出色女人。
“小姐，不好意思，你不是这小区人，请不要打扰业主，请你离开。”保安大叔声音，可能见她穿着高档相貌出色，语气还算礼貌委婉。
“宁晞，我知道你在，别跟缩头乌龟一样，快出来！”女人不管不顾，声腔高昂。
“……小姐，你们有什么私人恩怨，请你们见面再出去解决好吗？这里是居民区！”邻居不耐烦地喊道，“你已经严重扰民了，你再不走我要报警了……”
保安大叔也点头道“小姐，我们也收到了其他人投诉了。”
“对啊，吵死人了！”有男声也附和道“一点公共道德都没有，走不走啊，不走我也要报警了！”
是另外一户邻居。
女人深吸一口气，对着门说“行，那我先走了，你如果不想我再来，那你来找我！听着，我给你机会了。”
梁新禾微微皱眉，这语气听着很居高临下。
她转身，不理任何人，气势仍然傲然地走向了电梯。
被打扰到男人嘴里嘟囔几声，“什么人啊”“大清早晦气”，保安大叔还在宽慰，最先那位直接扭脸摔门进屋。
梁新禾迟疑着看着15c门，目光掠向电梯处，神情一顿。
女人精致半脸犹如商场橱窗里模特，眉心拧紧，眼眶却是通红，些许泣音散在空中。
电梯到了，她很快下去。
梁新禾敛低了视线，她再看一看宁晞房门，犹豫了两秒，还是先离开了。
她若有所思地，也忘记搭电梯，直接爬楼梯回了20楼。
到底是别人事情，自己不清楚缘由，还是不要过问好了。
带着这念头，梁新禾没有去联系宁晞。
她中午按照“下厨房”软件一个菜谱，做了番茄炒蛋，勉强能吃，就这么解决了中餐。
吃完饭，她逛了会淘宝，买了点零食和快餐品，看一集电视剧之后就睡着了。
晚上还是吃外卖，大胆地叫了炸鸡吃，吃完告诉自己这个月“炸鸡额度”满了，到此为止了，起身准备到了楼下去散散步。
进了电梯，她临时起意，按了15键。
宁晞大门仍然关着，她握着手机，翻出她微信“宁晞，你在家吗？”
等了一会，没人回微信。
她走近，看到门口里有一盒泡沫箱快递。
是顺丰，好像是酸奶。
梁新禾散步完回到家，微信仍然没有回复。
隔天周末她去韩开亮家里，在她家与人类幼崽待了一天，进了楼栋电梯已经身心俱疲，只是不知道怎么，她还是到了15楼。
等她看到那泡沫箱还在门口时候，她心里担忧愈发重了。
对话框还是安静。
梁新禾想了一想，决定还是打电话给她表姐。
她走到楼梯通道处，拨通了贺如意电话，跟她说明情况。
“……是我给她买酸奶，”贺如意听了一半，立刻就问那女长什么样？”
梁新禾凭着印象尝试着描述了一下“很漂亮……”
“漂亮，脸臭，眼睛恨不得长在头顶是吧？”
“额……”
“那就是章妮思没错了，这作女！”梁新禾印象中贺如意都是和蔼，热情，笑呵呵，此时从话筒里听出了一点咬牙切齿嫌弃。
“我先打个电话给小晞，新禾你等等。”
在等过程中，梁新禾也不知道该走还是不该走，干脆原地等待着，中间她还去按了下门铃，又觉得自己这行为多余。
十五分钟后，贺如意打回给她，语气变得郑重“我也没打通她电话。哎，我现在陪孩子们在三亚玩，来不及回去了，麻烦你进屋去看看小晞，我预感不太好。”
“……这没关系吗？”梁新禾神情犹豫，“说不定她只是出门了……”
“这可能性不大，出门也会带手机，她也不至于不接我电话，新禾，我想请你进去帮我看看，她要是生气话我来负责，拜托你了，新禾。”
话都说到这里了，梁新禾只得应下来，贺如意很快就把宁晞大门密码发给了她。
梁新禾打开了门，扫了地上一眼，弯腰把泡沫箱抱了起来。
玄关处灯应声而亮，里面一片漆黑。
“宁晞， ”她扬声，“你在吗？我是梁新禾，如意姐叫我来看看你。”
没人应声。
她随手把泡沫箱快递放在玄关长柜上，脱掉了鞋，拐个小弯，灯也应声亮了起来，对面是一整墙顶天立地乳，白色柜子，直走进去，看到了一大扇落地窗夜景。
她环视了一圈，打开了就近一盏壁灯。
整个客厅非常大，应该是打通了一间房，她顺着职业本能快速浏览了一下，按亮了隐藏在天花板一圈筒灯。
惊诧一整墙书籍，地毯上全都是，客厅有一张极大书桌，也都是书。书桌侧边是一张宽大矮背沙发，好像躺着人。
空间很大也很凉，凉飕飕，想必空调开得很低。
她走近按亮了就近一盏落地灯，顿时吓一大跳。宁晞侧躺在沙发里，瘦削身体如一抹影子，无声无息。
“宁晞，你还好吗？”梁新禾赶紧低下身，喊了她一身。
她睡着了，没听见。
梁新禾心生不妙，探手摸一摸她额头，刚触及立刻哎呀一声，好烫。
发烧了。
“宁晞，宁晞，”梁新禾柔声连叫她几句，想要去推推她，发现宁晞仅仅穿着一件低领背心长裙，细腻洁白春光静静地卧在阴影里，顿觉不妥，移开了视线也收回了手。
正想怎么办时候，贺如意电话打了进来，她站起身来接，得知了情况之后她叹一声“这孩子，真让人不放心。我一时半会还回不去，新禾啊……”
先前贺如意帮过她，宁晞也算是朋友了，梁新禾会意“如意姐，你放心，我送她去医院。”
“好好，”贺如意松口气，“麻烦你了，新禾，我明天买票。”
挂断电话之前，她忙补充了一句，“对了，要是那章妮思再找宁晞，你别理她。”
“……她好像说了要宁晞去找她？”梁新禾想了想，“应该不会再来吧……”
“哼，最好不要，那女人真是阴魂不散，”贺如意冷嗤一声，“总是不放过宁晞，分手都分了几次……”
梁新禾眼睛微微张圆，一瞬间消化不了这话里信息。
“咳咳咳咳，那什么……”贺如意仿佛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那，那小晞拜托你照顾了。”
梁新禾缓缓放下手机，吁出一口气，把发散思绪拉回来，这里还有个病人呢！
她侧头一看，吓得尖叫一声，发现沙发里宁晞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看着她，眼神虚焦。
听见自己叫声，几乎同时，她也惊愕地一抖，应激般。
“哎哎哎，你别怕，我不是，咳，不是变态……”要是自己醒来发现房间里多了个陌生人，肯定也吓得魂不附体，何况是重度社恐宁晞，她急声安抚宁晞，“……是你表姐打电话给你你没接，她让我进来看看你有没有事……”
宁晞静了一会。
这寂静之中，梁新禾只觉得热意在脸上密密麻麻地爬，过冷空调都驱散不了。
此时，视野中宁晞形态虚弱，面孔发白，如一朵摇摇欲坠白郁金香，攀住了沙发扶手，似乎想坐起来。
梁新禾想去扶一把，女人摇了摇头，她识趣地撤了动作。
宁晞手掌撑着额头，纤弱无力地靠向了沙发。
梁新禾心生不忍“你发烧了，我送你去医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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