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chapter16

在医疗翼这几天，德拉科除了上课一直都和我黏在一起。他看上去精力充沛到用不完，耐心地每天记两份笔记给我，有时还会给我讲一些有的没的逗我开心。但我知道，他也很累了。一个十一岁的小男孩，怎么会不贪睡不贪玩呢？和一个寡言少语的病号每天待在一起，怎么会开心

        这天晚餐后，德拉科从礼堂赶来，递给我一个巨大的篮子。我接过来，打开，里面什么都有，有我爱吃的鸡腿，也有生菜和胡萝卜，外加几个不同种类的小点心，还有一些一看就是他妈妈做了送来的甜点和糖果。我以为我已经习惯了这几天的“投喂”，但对我即将变成克拉布和高尔的担忧丝毫没有减弱。

        为了不辜负他的好意，我还是几乎都吃光了。

        吃过饭，德拉科给我讲了讲今天的内容，我翻开笔记，边看边听他讲。其实我知道这样的效果不好，但我还是很感动，极力装出听的很懂的样子。

        一切流程都结束了，到了该分别的时候。

        我斟酌了一下，还是开口了。

        “德拉科，我们聊聊吧。”我示意他坐下，然后摆出很正经的样子，看着他说，“明天，你就不用过来了，让奥斯本来吧。你该休息一下了。我真的已经好了很多，今天你也听到了，庞弗雷夫人说，我后天就可以出院了。”

        德拉科却很气愤地看着我，“你是嫌我烦了？还是我有哪里做的不好？我一点也不觉得累！我觉得很高兴很高兴！”他扔下这么一句话就要走，临走前还是替我掖了掖被子。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

        “我知道你是因为愧疚，但是我已经和你说了很多遍。

        这件事一点都不怪你。这一切都是我的选择，是对是错，我自己担着。

        我会和你一起去看龙，是因为我也想了解朋友喜欢的东西；我会被惩罚，也是因为我自己犯了错误；我会在禁林选择救哈利，是因为我认为自己有这个实力，而他也曾经帮过我。

        这都是我思考以后的结果。

        我是个格林，一个黑魔法世家！权衡利弊，做出最好的判断是每个格林必须学会的事情。

        而你是一个十一岁的男孩，你已经做了朋友该做的一切，我真的很感谢，也很感动。但我不想看你这么累，每天围着我，做一些不那么开心的事情。

        我，我也会心疼啊。”

        跟德拉科认识后，我的话就像麻瓜数学里面的指数函数一样，呈爆炸式增长。

        但我想，我已经表达出我想说的了，具体怎么选，是德拉科作为一个马尔福该做的事情。

        德拉科反倒不急着走了。他坐在我床边，灰蓝色的眼睛深深凝望着我，这一次，借着烛光，我终于看清了他的眼睛，那里面，有且仅有一个正在看着他的我自己。

        “斯诺，你记住。”他顿了顿，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从分院那天，你在所有人面前说你选择了德拉科马尔福作为你的朋友时，我为你做的一切就不再是权衡利弊后的选择。而是我的心甘情愿。你可以选择，永远都可以。但，我也可以，不是吗？”

        说着，他拉着我的手。

        “关于你有吸血鬼基因的事情，我很早就知道了，你也知道，我已经知道的事情。

        你从德国来，你是格林，你有吸血鬼基因，你的父母也许曾经是食死徒这些我全都知道。

        但，不管是作为德拉科，还是作为一个马尔福，我选择了你。

        就像你说的，你，是我的选择，是对是错，我也自己担着。”

        我瞪大了眼睛，而德拉科除了脸有点红，还是一直凝望着我，像他之前很多次那样。

        我们互相看了很久，久到他脸上的红晕都消失了，久到我觉得他几乎要把我的样子刻下来了。然后我哽咽着说了一句话。

        “谢谢你，德拉科，你是我来到英国，交的第一个，好朋友。”我刻意加重了“好”字。我真的很感激，因为德拉科，我想努力地像分院帽说的那样，打开自己，享受来自他人的关心。

        听完我的话，他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声，留下一句，“你真的是个木头。”

        然后替我掖了掖被子，拎着他的书包走了。

        怎么了？我觉得我说的还算诚恳。

        第二天，德拉科又来了。但达芙妮，我哥哥，甚至还有潘西和西奥多，都来了。

        庞弗雷夫人看着我床边这一大圈人，很是惊讶。

        “不好意思，夫人，我妹妹的朋友听说明天她就可以回去，都吵着要来。我就带来了。”奥斯本向她解释了一下，无奈地笑笑。

        庞弗雷夫人摇摇头，“要知道，你妹妹虽然可以出去了，但她还是个病人。”

        “没事的，夫人，我，我也想让他们来。”我赶忙打圆场。

        庞弗雷夫人没再说什么，出去了。

        达芙妮第一个冲上来抱住我。我腿上的伤被碰到，有点疼，但我还是强忍着，由着她对我撒娇。

        “我终于能来了，都怪德拉科，非说什么只允许一个人来探望。我去找你哥哥，这才能来。”我听完看了一眼德拉科，后者有点心虚地没敢看我。

        潘西也走过来，“你不在，我连斗嘴的人都没有了。你再不回来，我可就一直用你的洗发水不还啦。”她装作生气和我开玩笑，我也好脾气地对她笑笑。

        然后是西奥多，他什么也没多说，而是走上前递给我一个本子。我疑惑地接过来，打开一看，发现是魔法史的笔记。

        “德拉科自己都在魔法史上睡着了，宾斯教授都点过他几次了，他的一定记不全。”然后他有点脸红，“这是我的，你，你看吧”

        我很礼貌地说，“好的，谢谢你，西奥多。”

        奥斯本很自然地坐在德拉科经常坐的那把椅子上。这几天他也有来过，但都是问问庞弗雷夫人我的恢复情况，然后看看我，很快就走了。我想他一定很忙。

        “你的事情我跟爷爷说了，他很快写了信过来。但，但我忘了，等你回去我给你。”奥斯本摩挲着我的手，宠溺地说。

        一听见爷爷知道了，我立马坐起来。

        “你跟爷爷说了？他是不是很担心，很生气！”

        我紧张的眉头皱成一团。爷爷是我的软肋之一，他是我除了哥哥之外最亲的人。

        “格林先生如果生气，我，我去和他解释！”德拉科听见我的话，激动地跑过来。

        奥斯本深深看了她一眼，他便立马闭嘴了。

        我对德拉科摇摇头，示意他不用再多说了。

        晚上，庞弗雷夫人把他们都赶走了，说是让我最后一天还是睡个好觉吧。

        我不想她生气，就顺从地没说话，乖乖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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