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数学让人头疼
郑家酒楼的生意越来越好了，不止男客铺面经常满员，女客铺面也是如此，今天午哥就看见两个尼姑打扮的在一张桌上吃冰激凌。这天气吃冰激凌？哦，想想都发冷。
午哥在铺子里转了一圈，桌椅整洁，地面干净，铺子里除了有些小孩的吵闹声还算安静。几个用屏风隔起来的雅间都有人，几个女服务员正在穿梭送菜。午哥从后面小门直接到男客铺面的厨房，厨子、婆子忙忙碌碌的，午哥也没多待，随便检查检查卫生也就放过她们。前堂已经客满了，午哥往楼上走，郑掌柜还在小屋里看帐呢。
“哟，午哥来啦，快坐。”说完郑掌柜还给午哥倒杯茶。“最近这几天，白菜墩和辣花萝卜卖的太好了，哪桌都得点，都说清口、下饭。”
白菜墩是教那几个女厨子的新菜，现在开春时候吃正好，去油腻，还开胃。这还是当年老王和厂里人到首都买设备时候，跟人家当地一个大妈学的，那芥末味吃起来才爽呢，什么没胃口哇，油腻呀，统统都被芥末气给冲跑喽。辣花萝卜是午哥自己腌的，辣椒还不多，只能用辣花萝卜糊弄事，也让人熟悉一下辣椒的味。午哥现在那院子里头一溜溜的全是腌菜的大缸，有腌酸菜、腌萝卜、腌豇豆、黄豆酱、辣椒酱，还搭了几个棚子专门放这些缸的。一进院子，这味，酸爽！
“受欢迎是好事，不过辣椒面没那么多，得控制点用。”自己家得先够吃，然后再说往外卖，不然老娘就得闹脾气。
“多种点嘛，要不，今年叔也种点？”
“行啊，回去我就让砚角给你送种子来。这地方大概是水土有差别，种出来就没有云南拿回来的有味，只能靠数量堆。您要种就多种一些，也不用怕种子流传出去，这东西防不住，而且别人要买也是份进项。”
“真的？”郑员外没想到能让他种，别人要有特殊的调料那还不得藏着掖着呀，“午哥你放心，只要是进项都一起入账，钱少不了你的。”
“这能有几个钱，您愿意入就入吧。我今个是想来问问，那几个女厨子有没有愿意自己开店的，愿意的话店里拿钱出来支持，咱当初说的可得算话。”
“这事叔问过了，没人愿意，这一个月十多贯，一年发十四个月工资，男人、孩子都在身边，谁能愿意去外地自己干？还得再搬回家呀？没人愿意。”
“哦，那就算了。”午哥是想拉着舅舅出钱，开一家鱼丸场，这要没人愿意去就得自己去了，那午哥可不愿意，还不如不开呢。 “还有个事，这楼里人太多了，这不成啊，您看看还能不能租个大点的地方。”很多人都不愿意在嘈杂的地方待着，这可流失客人呐。
郑掌柜虽然面露难色，但嘴角、眉梢的喜庆劲还是掩饰不住，“难喽，傍边两个女客铺子叔已经买下来了，合计着把一个加个二层，这样地方不就大了嘛。”
“这不挺好的嘛，怎么没干呢？”
“哎呦，铺子后面有户人家不乐意，说挡了阳光，屋里看不着东西。”提这茬郑员外就有些无奈。
午哥合计合计说：“能不能买下来？或者找地方新盖一座房子，跟他们调换？我记着再往后边就是河边的荒地了吧，这块地方咱肯定也能用上。”
“买肯定不行，调换可就不知道了，叔再去问问。要说那房子都破破烂烂了，他们也知道卖不上什么价，这才不愿意卖，调换也许真能行。”郑员外越说越有信心，这就要起身出去。
“那得，您去忙吧，我再溜达溜达。”
“行，你溜达去吧，叔一定把这事说成。”郑员外走的虎虎生风，矫健得不像五十多岁的人。
午哥溜达回家，四眼晃着尾巴出来迎接他，跟四眼玩一会就回自己房间了。三角函数做出来了一些，已经能够证明勾股定理。圆周率还在鼓捣，根据刘徵对《九章算术》注解中的割圆术，把圆分成正多边形，边数是六的倍数，比如二十四，九十六，一百九十二，不过午哥可不愿意去算它，只给出了计算方法就直接写出八位圆周率。球体体积公式大概得用到微积分，这个更不会了，只给出大概思路，是把球体切成圆台，只要份数足够多就能得出球体体积。另外祖冲之父子计算过球体体积公式，祖冲之是谁，名人呐，午哥虽然没看懂但也直接引用了。
数学实在是让人头疼，午哥不想再去碰它了，就把《论语》翻出来看，没事时候就锉东西玩。哦，对了，因为毛笔划线实在是太费劲，午哥正在试验做铅笔。铅笔里面不是铅，这个午哥是知道的，里面应该是石墨和粘土。石墨在杂货店就有卖的，因为携带方便、价格便宜，有不少木匠用石墨块划线。配方试验了很多次才确定下来，固定到挖了槽的竹片中间。不过问题很多，一个是笔芯总是开裂，很难用刀削，一个是字迹淡，颗粒也粗，一使劲就把纸扎破。里面应该是还要加些东西，午哥估摸着应该是蜡，不是有蜡笔这个东西嘛，当然，颗粒也必须小很多才行。
午哥做了台童车，东西挺简单，一个木框用布条围严实，底下装四个轮子，天气好就把小丫头推出来晒太阳。小丫头现在可以坐了，有时候还能扶着栏杆站起来。带小丫头出来晒太阳时候被四眼看着了，四眼没见过，左闻闻，右闻闻，尤其是小丫头站起来更是不停地闻，小丫头也不害怕，还跟它伸手，这回四眼可来劲了，前腿趴在栏杆上，大舌头就伸出去了，舔得小丫头满头满脸都是口水，直接把她舔得坐下了，一阵阵咯咯笑，显然对这个游戏很感兴趣。
五日节的时候，老娘让午哥进山和爷爷、奶奶一起过节，她自己在家带孩子。等安置好了，爷爷单独叫午哥到他书房递给他几页纸。午哥一看这不是前年写的那几页哲学体系吗，怎么到爷爷手里了，再一看这几页纸都是皱皱巴巴的，这才想起来，有一回想这东西想的烦躁，直接团吧团吧扔床底下了，后来就病了，把这事也给忘了。
原来奶奶知道乖孙子要过来，就让人收拾房间，仆妇从床底下扫出几团纸，看上面有字，担心是有用的就交给爷爷了。爷爷刚开始也没当回事，可看了几行就觉着非同小可，但却想不明白。想了一下，那屋里也就午哥住过，这不就等午哥来就问他么。
“你写的？”爷爷尽量平静语气。
“啊，孙儿写的，都前年的事了，这个写的简略点，我后来写的详细一些。”这有什么不能承认的，直接说呗。
“来，你给爷爷解说解说。”
“好啊。”午哥一看爷爷这是挺有兴趣，那就详细说说呗。这几页纸上就缺少有无关系的论证过程，这个一讲清楚，整个体系就不难理解。
爷爷听完就没吱声，搁那运气呢。午哥等了一阵看没下文了，爷爷也不搭理自己，就想鸟悄的出去。这刚转身呢，就听爷爷发话了，“平时都看些什么书啊？”
“看过些史书，《论语》也看过了。”午哥赶紧把身子转回来，小心的回答。你要不小心点，爷爷打孙子打了可白打，绝对没处说理去。
“《论语》以后不要看了，”这是爱看书，好事，“《四书集注》看过没有？”
“没呢，孙儿平时爱看些杂书，太正经的书不怎么愿意看。”午哥还打量爷爷脸色，一看不好还能有机会改口。
“那就不要看了，”这话午哥愿意听，爷爷看看孙子，“以后想做官吗？”
午哥一摇头，“不想，孙儿只想衣食不愁的过一辈子，不想太操心，也不想挨人教训。”
“开堂授徒，传播这套学说呢？”
授徒？午哥摇摇头，“不想，太累，再说这个学说也没什么用啊，这就是一个很笼统的印象，指导不了具体的技术。”
呦，能想这么远，好孙子。爷爷点点头，“出去玩去吧。”
午哥听了转身就跑了，以前没看着过爷爷严肃，这一严肃起来就觉着有点吓人呐。
爷爷在屋里又开始运气，哼，二程算什么，扒骨灰扒出个‘天人一理’就迫不及待的乱嚷嚷，紧怕别人不知道，都没弄清楚‘仁’是出于内还是出于外。朱熹又算得了什么，东拼拼、西凑凑，一锅大杂烩还硬说是儒学，这是在分裂儒学！再瞧瞧咱孙子，这么大学问就一声没吱，上下几千年也就《道经》比得上。看来咱家也能出个‘子’了。以后这把老骨头还能用得上，我可得把乖孙看护好喽。
嘿嘿，这一下升级成乖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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