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豪猪很一般
晚上吃过饭就跟陈婶一起做糯米团子和各种馅的粽子，肉的，咸蛋黄的，水果的，果脯的，反正一样就做十几个，吃着玩的。第二天早起，把海螺、扇贝煮出来一盆，还有团子、粽子，几个小菜，特意给奶奶做的皮蛋瘦肉粥，都摆桌上。奶奶上桌一看，真是丰盛，没口的夸午哥孝顺。爷爷也没板着脸，三口人乐呵呵的吃完早饭。午哥捡几个糯米团子和粽子，再加上搁城里让老刘头打的几把小刀还有买的糕点，装布袋子里放到四眼背上，就往山后的道观走。
林老道正好在家，看着午哥就招呼他坐下，“今天你可来着了，早上刚捉了只箭猪，这刚炖上，一会咱一起吃。”
箭猪就是豪猪，这东西老王可没吃过，太贵吃不起呀，哎呀，今天可改馋了。“好啊，这可是稀罕玩应。”
“倒没什么稀罕的，按说这山里有不少箭猪，不过难遇上，净晚上出来，一年也抓不到几只。”林老道一边说一边给午哥倒茶。
“山里东西还不少嘛，平时净吃野味啦哈。”午哥把几把小刀连着宽皮带递给他，“这是给秋哥的，给猎物剥皮正好能用上。”
“谢谢了，”旁边的秋哥自己接过去了，“我去年就看见有人系皮带，就是价格太高没敢买。幸好没买，这不今天就有人送来，知道你有钱，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说什么呢，你咋不自己有钱，还要别人送。”林老道又转回头跟午哥说：“这东西太贵了，一会我给你拿钱吧。”
午哥一摆手说：“别人买贵，我买可不贵。这还是我教刘铁匠怎么做的呢，我要不硬给他塞钱，他都不收，我可不要你的钱啊。”又指着皮带上的刀鞘说：“你看这个怎么样，平时能把小刀插在刀鞘里，用的时候随时能拿出来，还不影响身子活动，这个做的不错吧。”
“不错，”林老道抽出把小刀，用手指试试刀口，“这刀磨的也挺好，刀刃这么薄还没卷刃，手法挺高。”
“嘿嘿，这可不关手法什么事，这刀是用磨铜镜的床子磨的，所以才不卷刃。”
这边秋哥把皮带系上了，挺着腰来回走，还跟砚角显摆，“怎么样，本道看着像不像大侠，是不是特别英武？”
“英武，绝对有英雄气概，您要早生一百年可就没武穆爷什么事了，都让您摆平了。” 砚角也跟午哥学的油嘴滑舌的。
给完东西，午哥一边嗑松子，一边跟林老道聊天。林老道这两年过得不错，一年光卖狗就能出百十来贯，再加上打猎，采点山货去买，可比以前紧巴巴的过日子强多了。
“这事还得感谢午哥你呢，去年我卖了两条狗，一条就卖了四十贯，今年的三个崽子已经都订出去了，就等训练完过来取呢。每条都是五十贯，三条就是一百五十贯呐，老道我这辈子没想过赚钱原来这么容易啊。”
“嗨，谢我什么，这不还得你有这技术嘛。这回不用担心秋哥吃不上饭了吧，有技术就不用愁。”
“这回我是不担心了，现在一般的训练都是他干，做的还行。你说的对呀，揍几回他就老实了，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一点不敢炸刺。”说完还看了秋哥一眼，把秋哥看得满脸黑线，可就不敢吱声，怕挨揍呗。
又聊了一会，饭菜就做好端上来了，林老道家教比较严，桌上就只有林老道和午哥俩人。桌上有只蒸鸡，一盘蒸腊肉，还有一盆炖箭猪肉。林老道用手一指那盘腊肉，“这是竹鼠做的腊肉，你尝尝。”
午哥夹一筷子，肉已经被成切小块了，一块上皮肉都有，皮还挺厚，在蒜酱里沾沾塞嘴里。哎呦，这味道，鲜！腊味、肉香、皮筋，尤其是肉的鲜味很足，转念一合计，倒也是，一天净吃竹子，它能不鲜灵么。
“这是最近没逮着活的，刚杀的竹鼠直接把肝烤着吃，那才叫鲜呢。还有种肥虫子，也是长在竹子里的，叫竹蜂，那个也挺好吃。”
“嗯嗯，”午哥一边往嘴里塞肉，一边说：“这我知道，也叫竹虫，听说挺好吃，油炸更好吃。不过竹鼠肝可没听说过，那玩应就直接烤着吃？”
“就直接烤，那味道，哎呦喂，吃完这个吃啥都没味呀。”
你就忽悠我吧，还吃啥都没味，比味精还厉害咋的。“那我是没口福了，等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试试。哎，我还听说个事，关于竹鼠的，也忘了听谁说的了，就说有个人自己养竹鼠，养了好几百只，每年都能卖一大笔钱。”你忽悠我，那我也忽悠忽悠你。
“这东西也能养？”一只竹鼠在市场上至少能卖两贯钱，那还多数是死的，这要是养上一百只···那可就发大啦！
“可不咋的，第一个就是别让它跑了，得用青砖或者石头垒墙，也不用多高，到人腰这就行。第二个就是竹鼠喜静怕光，得盖个棚子，平时就给它吃竹子就行，竹子还能磨牙，一举两得，你这山里有的是竹子，养它正好。”午哥一看林老道自己琢磨上了，嘿嘿，好，叫你忽悠我，我先把你忽悠瘸了。午哥瞧瞧装炖箭猪的盆，肉不少，还有竹笋、蘑菇之类的。夹一筷子箭猪肉吃，这味道还真不如竹鼠好吃，再夹一筷子蘑菇，别说，这蘑菇味道不错。得了，咱也别客气，就专门吃竹鼠吧。
等老道回过神来，这一盘子鼠肉差不多全让午哥包圆了。不过林老道也没什么心思吃东西，“这个真能赚钱？”
“哎呦，这还用问么，你瞧瞧市场上卖多钱不就知道了么，这么滴吧，你要怕卖不出去呢，你就都卖给我，看市场什么价，我只往高了给，绝不会让你吃亏。”
“好，那老道也干着试试。”
“嘿嘿，干着吧，这门技术你要是掌握了，这么说吧，你给秋哥找几个老婆都不愁没钱，喂竹鼠这活女人也都能干。”那鸡是公的，午哥就没动筷，吃完了竹鼠，正喝茶水，嗑松子呢。
话说午哥在山上跟老道闲磕牙，山腰院子里的陈员外，也就是午哥他爷爷，把昨天午哥跟他讲的那些写了几页纸，揣怀里就出山到城里黄府去了。
黄老爷正搁花院子里喝茶呢，看着陈员外进来还挺惊讶，“哎呦，这不是陈老头嘛，这自打上次喝酒耍酒疯，可有一年多没看着你啦，我还以为你老小子羞愧的这辈子都不敢露面了呢。”
“说什么呢，我那是耍酒疯么?我那是心里有事!”陈员外从怀里拿出那几页纸拍到桌子上，“来，我可是好心过来，这个宝贝也让你见识见识，让你死的瞑目。”
“这几页纸就让我瞑目呀，嘿嘿，可没那么容易。”黄老爷捡起来看，“也不是我说你，你这字怎么还是这么难看。”
“再难看意思不会变，你要不爱看就给我拿回来。”
“你看你，这脾气得改，知道么，止怒。”黄老爷赶紧躲开他手，从头开始看。看了一遍，开始仰头合计，完了再看一遍，然后又看了一遍。半天才吐出口长气，“高啊，实在是高。这是理？”
“不是理，”陈员外看他又要说话，“也不是道。”
黄老爷想了一会，说：“不是。”随后又加重语气说：“确实不是。”
“道中之道，理之尽头。”
“理，永远达不到这个尽头。没想到啊，你个老小子也能整出这套东西，用了几年时间？”
“最多五年，而且还不是我想出来的。”
“哦，我说的么，不能一年多不见你就变聪明了么。说说是谁，就凭这个就有足够资格以友相待。”
“你真想做他朋友？”
“当然，这样的学问足够了。”
“哦，可别后悔呦，是我孙子午哥想出来的，他现在可是你的朋友了，这么说你得管我叫大爷啦。”
“午哥？”黄老爷掐手指算算，“今年八岁？”
“没呢，今年虚岁才七岁，这还是他两年前想出来的，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他谁也没跟谁说。”
“你不是骗我吧，”黄老爷非常的不相信，七岁个小孩子，哦不，五岁，这么小的孩子能想这些事情？“你想出来的就你想出来嘛，往小孩子身上推什么。”
“我也想自己想出来，可惜真不是。”
“那你今天来就为了让我知道知道？”
“当然有别的事，这不是孩子大了么，请过学究，可都叫他给气跑了，所以我想让他上你的那个书院。”
“哎呦，这我也教不了哇。”这孩子得淘去了，谁爱教谁教。
陈员外一摆手，“知道你教不了，也没指望你教。我那孙子平时就愿意看看杂书，你后院不是有个藏书楼么，正好，给午哥一把钥匙，愿意看就看，不愿意也不强求。”
嘿，我就这么顺口一说，怎么真以为我连个小孩子也教不了哇，行，我倒要看看‘我那孙子’是不是真聪明。“行啊，你随时带过来就行，钥匙我给准备好，书呢，只要不损坏，随便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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