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再上回学

午哥吃饱喝足，下山就睡觉。这地方除了钓鱼就没什么玩的，连个虎钳都没有，只好找本书看，看一会就迷糊过去了。

        没睡多长时间，砚角进来招呼午哥下鱼捂子去。午哥起来把鱼竿拿上，就跟砚角出去。到了湖边找个阴凉地方一坐，又钓上鱼了。看一会就觉得烦，把书从怀里拿出来继续看。这是搁书房随便拿的，拿到手里才知道是《海内十洲记》，汉代东方朔写的，或者就是后人假托的。

        书上写的又是灵芝，又是仙人的，紧怕人相信，就这么胡写一通。虽然书里胡说八道的多些，但也反映一个事实，上古时代很可能做过全球地理普查，当然，也可能是迁移过去的人把当地情况汇总得到的。

        要说这游牧民族的人口压力可比农业民族大多了，本来自然生产就慢，而一旦人口增多就必须独占更好的草场。大部落的牛羊能吃上草，那小部落怎么整，不想打仗死人，或者变成大部落的附庸，那就得迁徙。结果越走越远，说不定就有走到美洲之类的地方，然后有的还回来报告，说新去的地方怎么怎么好，大家一起去，这边正缺人手呢，尤其缺女人，别咱们一直这么近亲结婚，越来越傻。

        《十洲记》里头提到一些岛屿，比如瀛洲就明显指的是日本。这就有点让人不太明白了，难道古代航海技术很发达，比现在还高明？不解呀，不解。

        五日节也过完了，午哥正打算回城呢，陈员外过来了，“爷爷给你找了个书院，正好今天回去，爷爷带你去书院看看。愿意看书就多看些，钱那东西赚再多也没用。”陈员外早就知道午哥和人合伙做买卖，不说夷洲的糖场，就城里的郑家酒楼现在那名气太大，想不知道都不行，当然，陈员外还不知道钟场的事，不然可就真得吃惊了。

        呦，干嘛呀这是，这是关心我？学究那午哥可见过好几个了，没一个着调的，张口闭口就是云呀，曰呀之类的，光云我还用你云那，我自己不会呀。不过爷爷盯着呢，不愿意去也不行啊，回城之后没回家，直接就奔泗华书院去了。

        黄老爷正等着呢，爷爷先给介绍，“这是书院的山长，泗华先生，你叫黄爷爷就行。”泗华是一条小河的名字，又叫泗华溪，每次午哥进山都得经过，往北还要经过阙里，顺着延寿溪再往北才能进山。

        午哥过去规规矩矩的行礼，没想到黄老爷还给回礼。干嘛呀，有套！午哥一个凌波微步就躲过去了，“小子不敢。”

        “也好，”黄老爷也不强求，“以后你就自己到藏书楼读书，想看什么就看什么，也不要叫我山长，就叫我黄爷爷吧。”黄老爷一摆手，就往后院走，午哥跟在后面。

        后花园子里头有一座三层砖楼，上面挂着一块木匾，写着藏书楼三个字，午哥跟着黄老爷进去了。四下一看，哎呦，这可真叫藏书楼，一排排大书架摞的全是书，这不得几万本呀，午哥可真长见识了。这边建筑基本都是木结构的，只有寺庙之类的才用砖砌呢，这个藏书楼用砖砌，这也是用了心了。

        “看书时候精心点，不得损坏，不得在楼内举火、吃东西，书看完要放回原位。读书遇到什么问题，也别说请教，咱们互相探讨吧。来，这是钥匙和腰牌，这院子里常年都有值守的人，遇到了就把腰牌亮出来。”说着话就把东西递给午哥。

        午哥没接，反而先问黄老爷，“不知小子能为黄爷爷做点什么？”俗话说得好，上赶着不是买卖，你就说你想要什么吧。

        “哦，你写的那个哲学体系我已经看过了，很有意义，以后如果深入探讨的话，能不能由书院出资，成集刊印？”

        奥，是想求名，没问题呀，反正我已经找到知识的基础了，这东西也不能指导具体技术，已经没用了，你就是说这个体系是你想出来的我都不在意，何况你还想出钱呢。“谨遵命。”

        “好好，你先看会吧，熟悉一下，三楼的书都是孤本，外边绝对看不着。”黄老爷这回真高兴了，把钥匙、腰牌塞午哥手里，自己就走了。这几天黄老爷也找人打听过了，结果越打听越吃惊，这么大点小孩怎么干这么大买卖，还教人做菜，还做挂钟，连自己用的储墨毛笔都是他做的，他可绝对不差钱呐，这···只能靠藏书打动他了。所以这一得到肯定答复就乐得忘乎所以了，连午哥会不会迷路都没想起来，乐颠颠就走了。

        走了就走了呗，午哥楼上楼下转悠，还真看着几本据说只问其名不见其身的孤本。比如《竹书纪年》、《群书治要》、《缀术》、《梅花五字变》、《素女经》　，哎呦，竟然还有《经行记》，得嘞，咱就先看它吧。午哥捧着《经行记》就开始看，站累了，也不管地上埋汰不埋汰就坐下了。等天擦黑了才起来，赶紧找地方排水，然后把门锁上，溜溜达达就回家去了。

        从此午哥每天就拿着笔墨到藏书楼看书，遇着有意思的就记一两笔，没意思的放一边，帕斯掉，这日子过得悠哉悠哉的。

        这天午哥从藏书楼出来，转到前院，想绕近路回家。刚走进前院就看见一个衣着华丽的小胖子，领着一群人往里走，午哥正好跟他们头碰头。哎呦，这小胖子看着眼熟哇，以前见过？没等午哥合计过来是谁呢，人群里就跳出来一个家仆打扮的，“谁让你去后院的，眼瞎啦，懂不懂规矩？”那指头都碓到午哥鼻子上了。午哥呼啦一下就想起来小胖子是谁了，抬头看看，这个家仆没见过，那正好，让你印象深刻点。午哥俩手上去就把家仆的手指头攥住了，往下一板，再后退半步，那家仆就跪下了，“嗷，放开，超···”没等他下半句出口，午哥直接给他一电炮，一下就碓鼻子上了，这回他可不叫唤了，捂着鼻子流眼泪呢。午哥左脚上去把他踢到，右脚的撩阴腿就使出来了，那个家仆一手捂鼻子，一手捂下面，就搁地上打滚，一点声都没有，可怎么看怎么疼，让人心凉的疼法。

        午哥一笑，跟小胖子招手，“过来。”那小胖子能过来么，估摸也是认出来午哥了，直接转身，嗖地一下就跑了，动作还是一样的快。“聪明，打不过就跑，有前途。”

        午哥这两年个子长得挺快，不熟悉的说是十一二岁都有人信，照小胖子那个头，揍两个没问题，不过他们是一群人呢，那肯定打不过呀，所以直接下狠手废他一个，结果这不挺好吗，不用打，都吓跑了。

        午哥也没管地上滚来滚去的这位，直接就回家了。第二天再来，把四眼牵上了，看谁还敢过来。四眼可比砚角好使，让咬谁就咬谁，一点废话没有。砚角根本就没打过架，他要上去，那就成午哥帮他打了。

        第三天午哥正在楼里看书呢，黄老爷把小胖子领来了，“这是我孙子，黄承业，岁数比你大两年，你们互相认识认识，以后不要起什么误会。”

        呦，这是知道了，肯定是小胖子告状去了。午哥过去给黄承业行礼，“往日有什么误会地方还请哥哥谅解，小子这厢有礼了。”

        黄老爷搁边上咪咪眼笑，这小子真会耍滑头，不错。再看看黄承业，这代是没什么出色人物啦，不过如果能交到出色人物也是好的嘛。

        “哪里哪里，哥哥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这是事先排练好的，就得这么说，虽然说的时候心里委屈。可不委屈嘛，俩人就见了两回面，结果被午哥打了两回，虽然第二回打的小安子，不过自己也吓够呛啊，裤子都尿了。

        “这就好，和和睦睦的多好。以后我这孙子就跟你一起看书吧，他有什么不会的地方，你也给指点指点，好不好？”

        嘿，这我怎么还能说不好哇。午哥看了黄承业一眼，落我手里你就倒大霉啦。“好啊，这是好事呀。说什么指点不指点的，我们共同研究，共同进步嘛，对吧？”说着还把黄承业的小肥手握住了，感觉他都吓得哆嗦着呢。

        “是，是，是，我们共同进步，共同进步。”说完还拼命挤出一个谄笑。

        “那我就不打搅你们了，有什么需要就让人告诉我。”说完黄老爷就把黄承业扔下自己走了。

        黄承业看着爷爷背影的目光，怎么看怎么有感情，真是个孝顺的好孙子。午哥一拍他肩膀，“愣着干啥，等饭呢，赶紧看书去，敢出声或者不老实，嘿嘿，自己想想会怎么样。”

        黄承业赶紧找本书看，连头都不敢抬，一点声不敢出。这一天过得挺好，中午还供饭了，这是帮黄老爷教育孙子的奖励，连砚角、四眼都没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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