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好大的狗
晚饭时候刘家有人打猎回来，刘家大爷特意让人送了一条鹿腿过来说让陈员外尝尝鲜。午哥把肉剔下来切成大块，放水里泡着拔血水，骨头直接就炖汤。骨头汤炖完了，再把鹿肉改小块干炒。看表面熟了就盛出来，这时候锅里加油，加花椒、葱花爆锅，放里鹿肉和荤油一起炒，有开水就加些小火慢炖，不能放凉水，最后用酱油调口就行。鹿肉做不好就发柴，炖不烂，这是因为鹿肉非常紧实，那吃起来才费腮帮子呢。吃这东西或者切成很薄的片涮锅子，或者就得小火慢炖，多费些时间。好几天没吃到肉，几个人吃的都挺高兴，一锅肉都吃光了，汤汁也被砚角拌饭吃了。
午哥第二天跟刘家人打听才知道这地方有很多鹿，以至于当地土著拿鹿肉当主食，午哥这就动起养鹿的心思。鹿身上可有不少有用的东西，鹿肉就不说了，饭店肯定能用。鹿皮、鹿茸、鹿血、鹿鞭，那可都是好东西。“这东西既然多那谁会养它，出去抓呗。”刘员外不太支持。
“出去和土著发生冲突呢，土著就靠这东西维生，你看他们能愿意咱们抓不。咱自己养，既能吃肉，又能卖钱，还一点风险也没有，这不好事么。”
“算了吧，现在人手紧张，都被我找去盖场房了，腾不出人，这事等以后再说吧啊。”
“那我就自己干，你给我带些东西过来吧。”
“好吧，这一两天我就要回去一趟，白铜料也应该能带回来了。”
午哥回去和爷爷又商量一遍，爷爷倒觉得这是好事。“围栏什么的你不用担心，这地方竹子多的是，砍回来就能用，不过这鹿找谁去抓呀？”
“我知道怎么下套，这事交给我吧。”
“不行，你不能去，山上有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去找刘老员外商量商量吧，你搁家待着啊。”说完陈员外就出去了。
也好，反正抓着鹿就行，大不了多等几天。午哥以后几天都跟着来福、陈管家他们去干活，主要就是做饭。刘家那边隔几天就送只活鹿来，午哥挑没有外伤的留下，圈养起来。养鹿这事不难，有棚子档雨，有围栏防逃，草料供足，隔几天就给点大酱吃，没事也别去吓唬它，这就行了。
刘员外回来时候，不仅带了铜料，还给午哥带了几头黄牛犊子和一筐鸡崽，四眼竟然也被带来了。“这狗在家不怎么吃东西，你妈说可能是想你了，就让我把他带过来。来，这是你妈给你的信，自己收着。”
四眼看见午哥很亲热，不过明显有气无力。“这破狗，在船上这个吐啊，好悬没把肠子吐出来，你赶紧带回去吧，臭去了。”
午哥摸摸它脑袋，晕船狗，哈哈！晚上回屋，午哥把信拿出来看，全是些小事，嘱咐这，嘱咐那的，还说满娘能跑了，经常摔跟头。每天瑞娘都带着她玩，连小猫也舍得让她抱着玩。午哥顺手也写封信，找舅舅带回去，说说这边的情况，自己的想法，最主要的是让她放心，这边住得挺好。
四眼缓了一晚上，第二天就精神了，光饭就吃了一小盆，午哥还特意给它一块金枪鱼肉。吃完饭又晒盆水，给四眼好好洗了个澡。在这也不拴着了，爱往哪跑随它便。午哥在前面溜达，四眼就在后面跟着，遇见谁都得说一声，‘好大的狗’。村里有不少家养的狗，山上还有野狗，这回可不用担心四眼找不到女朋友，就凭四眼这帅模样，后面还不得跟一溜母狗哇。这地方蝴蝶特别多，有一只黑翅膀带红点的蝴蝶从四眼脑袋上飞过去，四眼跳起来一口就咬到嘴里，然后大概是嫌不好吃，一劲的往外吐舌头连带咳嗽，最后到河边喝几口水才算不闹腾了。“该，让你馋，还啥都想吃。”午哥拍拍它脑袋，也不溜达了，往刘秉旭家绕。
刘秉旭正在整理材料，这是迫不及待了，来这半个多月了，这还没做什么有用东西呢。那就干吧，午哥和刘秉旭俩人换着敲白铜板，敲薄了用轧辊轧，然后再用钢模子轧。怀表零件都非常小，尺寸要求也精，轧完了都得挨个用小锉子手工修，一是有些毛刺或者没轧到的，都得打干净，二是尺寸和模板会差些，就得靠锉子修。这也不是一天活，着急也没用，慢慢干吧。干了半个月，除了游丝，其它零件都做齐了，今天俩人就准备做游丝。挂钟上的游丝是用模具盘的，不过怀表里的游丝特别小，还不到指甲盖大，这模具就不好做了，所以想了一个替代的方法，用圆锥盘。一个人把圆锥的尖头杵在铁桌子上转动，另一个人就往上盘铜皮。费了半天劲终于盘出一个，一松开，好么，它也成圆锥了。用铁块子压了一天也没扁，还那么支棱。“这个凑活用吧。”
“不行，游丝要这样那表得多大，别说带手上，背身上人都得嫌大。”午哥直接就投了反对票，糊弄事也不带这样的呀，那不砸牌子嘛。“再想别的招吧，肯定能做出来，放心吧。”你还得给同伴吃定心丸，这要崩了可就进行不下去了。
“那这个也别浪费，我先把它们组装起来看看好用不。”
“那行，你自己整吧，我再想想。”
午哥自己没当回事，这算什么，做东西要都一帆风顺那就不用你做了，有都是人做。这也不去刘秉旭那了，不是在屋里想辙就是带四眼溜达。这天溜达到小码头，四眼前后乱跑，午哥也没管它，自己看着海面出神。这一晃八年就过去了，也不知道我那乖孙子娶老婆没，外孙女要还那么能吃可就得老胖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嫁出去。四眼一阵狂叫把午哥惊醒了，左右一寻摸，四眼在沙滩上冲什么东西叫唤呢。午哥过去一看地上有只小螃蟹，正往沙子里钻呢。螃蟹你叫唤什么，又不是没见过，午哥抬头一看可乐了，原来四眼鼻子上有个螃蟹钳子搁那夹着呢，这肯定是闻人家螃蟹，结果螃蟹不乐意了，就给它一夹子，四眼前腿一拨拉把螃蟹身子拨拉掉了，就留下钳子还夹着呢。这傻狗，午哥过去把钳子掰下了，“你可真淘啊，没事你惹它干什么？”四眼大概也觉出不好了，把脑袋扭一边去，这是不好意思了。“还挺要面儿呢。”午哥揉揉它脑袋，带着它往上面走。走到栈桥边上，看到一根柱子上缠着一圈圈绳子，突然就心有所悟，站住不动了。四眼看午哥不走它也不动弹了，往地上一坐，就伸个大舌头看着午哥。半晌终于想明白了，这就是制作游丝的关键，午哥心里高兴，胳膊一举就喊一嗓子，“啊！”“汪，汪。”四眼也跟着凑热闹。“嗨！”一条渔船正好回港，以为是跟他打招呼呢，站在船里冲这边招手。
得了，午哥也跟人招手吧，不然跟人说自己发神经吊嗓子呢？
等着渔船上岸一看还认识，总给自己送鱼的刘大郎。午哥过去帮刘大郎把船拖上岸，绳子系牢，就到船里看渔获。这片海里鱼非常多，船舱里几乎满了，多是红鱼、乌鱼和金线鱼，午哥捡一条乌鱼，还有两条红鱼。红鱼红烧挺好吃，而且数量还多，乌鱼取了籽鱼肉就没什么吃头，正好给四眼吃。刘大郎又从舱底翻出一条多宝鱼，一条加吉鱼递给午哥，“拿着，这鱼才好吃呢，那鳐乌肉太懈不好吃。”午哥一边道谢一边接过来，刚才看他翻鱼的时候还看到一条龙虾。哦，这边也有龙虾，那没事时候放几个虾笼玩吧。
“这孩子真是多礼。”刘大郎也挺高兴。村里这些个孩子不论大小，没一个比得上午哥的，那些孩子玩什么，你在瞧午哥一天干什么，那就不是一个层次，所以有机会跟午哥亲热，喊他声孩子，这心里就挺高兴。
午哥带着四眼先回自己房子做饭，这几条鱼里加吉鱼是最好的。这鱼又叫真鲷，肉很肥实，鱼头特别适合做汤。不过今天鱼多，就不做两样了，收拾干净放点干辣椒红烧了，出锅时候撒点葱末，香味扑鼻。红鱼做汤，多宝鱼清蒸，乌鱼把鱼籽收拾出来腌上，鱼肉略蒸一下拨掉刺，净肉拌上米饭给四眼吃。饭桌上加吉鱼和多宝鱼最受欢迎，等这俩吃了了才见红鱼汤下货。
吃完饭溜达到刘秉旭那去，这回心里有谱也就不着急了。刘秉旭也刚吃完饭，看午哥进来就带他到桌子前头，“我把表组装上了，不过走的比挂钟慢，我没看出来是什么原因。”
走的慢？那不是游丝长就是游丝短呗。“你把游丝剪短一点试试，应该是它的问题，不过得一点点剪，别剪过油了。”
“是吗？那好，我再试试。别的都挺好，就是大了点。”
这还能不大么，壳子那么长，整个就一圆球了。“我想了个做游丝的方法，不过可能得做模具，来，我给你讲讲。”午哥找到笔就给他画了张示意图。思路倒是挺简单，那游丝不是薄么，还得有空隙，那好，我把两根或者三根游丝叠一起，当成一根游丝弯不就简单了么。有人说，那里头的那根和外头的直径不一样。是啊，你错开不就行了么，光前头那一段不一样吧，以后的是不是都一样了，把前头那段剪掉，这不就得了。
“这法子好，简单，模具肯定也不难，我试试，过几天就能做出来。”
“你还得想想怎么能确定游丝长度，至少不能差太多，不然批量做的时候可就麻烦了。”
“行，这就已经不会太难了。”
模具留着刘秉旭做，午哥打算歇两天。这没几天就是冬至了，估摸着爷爷是不会回莆田了，上回就吐够呛，恐怕再也不会坐船了。爷爷不走，午哥总不能自己回去过节吧，老实儿搁这待着吧。正好现在有时间，放几个虾笼，钓几条鱼，再有就是看看能不能搞些肉吃,前几天晒了不少乌鱼籽，估摸到过节也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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