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步摇

翌日一早，萧懿瑶精心打扮，让自己的妆容既符合宫婢的身份，又添几分温和气质。她虽然不清楚皇上为何忽然令她贴身时候，可也感觉得到皇上看她的目光有所不同。稍稍打扮，让皇上看的赏心悦目，再好好当差，让皇上认可自己，才能在皇宫中有所倚仗，日后才有去浣衣局看望母亲的可能。

        一早出了小屋，路上碰到吴荣，“懿瑶姑娘，听师父说，你又恢复在皇上跟前侍候啦？哟，我之前有眼不识泰山，你可不要见怪呀！”

        萧懿瑶已经知道吴荣的真面目，自然不敢再相信他，可也无谓多个敌人。因笑着道：“吴公公客气了，懿瑶哪里敢见怪？日后还指望吴公公多提携呢。”

        “那是一定，一定的。”吴荣笑道。

        这一天皇帝很忙，萧懿瑶与一众宫人站在大殿侍奉，皇上来来往往的接待大臣，想必朝堂上有什么事。不过她身为宫婢，是不可以有任何想法和表情的，她早已练就无我的境界，虽身在大殿，思维却不在大殿。

        待到申时二刻，齐贤方才忙完接见大臣的事，准备批阅奏章。萧懿瑶在高嵩的授意下，跪在案前研墨。皇上看了一眼研墨的萧懿瑶，对众人道：“你们都退下。”

        “诺。”宫人们退下，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虽并非第一次与皇帝独处，可萧懿瑶仍难免的感到紧张。

        “站了一天，很累吧？”皇上忽然问。

        “回皇上的话，奴婢不累。”萧懿瑶镇定的答。

        皇帝边看奏折边道：“从前你是萧府的大小姐，何曾受过这些罪。”

        “奴婢能进宫在甘露殿当差，是奴婢的幸运。”懿瑶恭敬的道。

        皇帝却笑了，目光灼灼的看着她，“虽然知道这不是你的真心话，不过朕爱听。”

        萧懿瑶觉得今日皇上有些奇怪，他似乎心情很好，那么能不能提出看望母亲的愿望呢？可惜今日是自己回殿侍奉的第一天，唯恐又惹了皇上不高兴。便恭维道：“奴婢说的是实话，能遇见皇上，是奴婢几世修来的福气。”

        “你这么说，朕可能会误会。”皇帝淡淡地道。

        萧懿瑶道：“奴婢进宫半年多，日夜战战兢兢，进入甘露殿后，才有片刻安心，奴婢感激皇上。”

        “朕不需要你的感激。”皇帝道，“以后不必说这些花言巧语，你心里想些什么，没有一样是朕不知道的。”

        萧懿瑶赶紧低头不语，天哪，难道皇上竟猜得出自己在想办法能够去浣衣局看望母亲？

        忽然觉得头发在被人拨弄，萧懿瑶抬头，耳边传来坠子摇晃的声音，她伸手摸，原来皇上在她头上插了个步摇。看向皇上，不知何意。只听他道：“这是南越国进贡的翡翠墨玉步摇，整个大魏唯此一支。“他看着她，戴上步摇，衬托的她气质越发高贵，她的脸庞白皙，又添了几分风韵，他看的有些痴了。

        萧懿瑶垂下眼眸，怯怯的道：“皇上，奴婢只是宫婢，不能戴这么名贵的首饰。”

        “朕说你能戴就能戴。”齐贤道。

        萧懿瑶抬头看他，四目相视，懿瑶有一瞬的错觉，皇上看自己的眼神竟如此温柔！可是怎么会呢？他是皇帝，而自己只是一介宫婢，罪臣之女，她不敢奢望，自己会那般幸运，成为皇帝喜欢的女人。

        最终是齐贤先别过眼睛，“下去吧。”他淡淡地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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